“祖父,您该吃药了。”
正月初七这一天。
一直伺候着刘健的刘健之孙刘成学,就拿着王鏊的信和刘健的药,到了刘健所寝居的暖阁里。
刘健已年届九十高龄,身体自是大不如以前,病也越来越多,也就常需要用药。
刘成学如今的主要任务除了读书外,就是伺候自己祖父吃药。
而刘成学在这么说后,就从婢女手里接过了一锦盒,拿出了里面的小纸包,然后打开小纸包后,就将细如绿豆的药丸倒进了自己手心里,放到了刘健嘴边,开始服侍刘健吃丸药。
待刘健吃完喝了水后,刘成学才拿起王鏊的信说:“震泽先生来了信,您老需要听听吗?”
刘健一怔,随即颔首。
刘成学便念了起来。
刘健听完后长叹了一口气:“王震泽这是为难老夫呀!”
“祖父何出此言?”
刘健之孙刘成学听刘健如此说后,不由得问了一句。
刘健道:“如果我为整个士林而拦阻天子圣意,则我必对不起当今陛下;可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又对不起先帝呀!”
“对不起先帝?”
刘成学问道。
刘健说道:“是呀!先帝开弘治中兴之世,其本在于恢复和恪守祖训,不变天下之政,尤其善护我士大夫!我若不理会此事,岂不有悖先帝之望?”
刘成学道:“可天子那里?”
“王鏊这信代表了天下公论。”
“老夫一生从不敢违公论。”
“天子也要从公论!”
“公论不支持他在攫取江南大量白银,那老夫也不能支持呀!”
“如果公论没找到我,我可以装傻,可既然找到了我,我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将死之人,让天子雄心大灭了!或许,也只能是我来,才能让天子放弃变法,而做克己复礼的守成之君吧!”
刘健说着就长吁了一口气,两眼竟因而落下泪来。
因为他本也不想这样得罪天子的。
但天下士人要他如此,他不得不如此。
所以,刘健让刘成学先写一道请准他进京贺天子大婚的本。
朱厚熜收到刘健请求进京贺成亲大礼的本则已是嘉靖二年的正月十二日。
在这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