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一看这奏疏,就知道费宏是有意不当这首辅了。
不然,费宏不会把有关自己的弹章主动交到御前来。
因为费宏这种执政大臣被弹劾已是家常便饭。
通常他们不会把这事拿出来向皇帝哭诉。
现在拿出来,只能说明费宏不想干了。
朱厚熜也就在这时问着费宏:“你怕了他们,所以要乞休,还是内心其实并不想朕图治中兴?”
“陛下容禀!”
“臣非是不想陛下图治中兴。”
“只是臣不配为中兴之臣。”
“这话臣之前说过。”
“臣虽是清流出身,但臣并不清白无暇。”
“臣是无德之人,留了太多把柄于他们,待在朝堂,只能被他们逼着成为阻止陛下的逆臣贼子。”
“故臣才找了自己在科道上的人弹劾臣,而求陛下因此准臣乞休。”
“还请陛下成全!”
费宏说到这里就跪了下来,匍匐在了朱厚熜面前。
朱厚熜俯视着费宏,沉默了半晌。
“但他们只怕也不希望你退吧?”
突然。
朱厚熜问了一句。
费宏哽咽道:“他们高不高兴是他们的事,臣知道臣不能阻拦陛下的路,不然,就是连半点廉耻之心也没有了!”
“那好,朕准你乞休。”
“首辅就让杨一清接替,你自去拟旨吧。”
朱厚熜说道。
费宏忙叩首道:“臣谢陛下!”
“起来吧。”
朱厚熜这时吩咐了一句,又道:“另外,都察院复核的这件李福达之案,让刑部不要牵扯到郭勋和两位国舅,只可到张寅为止!风浪虽因朕而起,但不代表朕就会翻船,所以,朕希望他们能识大体。”
“是!”
于是,费宏便在回去后拟了乞求的本,且得到了批准,而在陛辞后就出了京。
费宏辞官离开的事很快也不胫而走。
许多朝臣对此颇感意外。
而护礼清流中,想利用费宏身份的特殊性,和他曾经做过不少贪污纳贿等不法之事的把柄而逼迫费宏为他们对抗皇帝的大臣们,更是因此气愤不已。
砰!
吴荆就在得知费宏离开后一拳砸在了桌上,掸袖背手而立:“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