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并不意外,只道:“她只比你小三岁,也算不得太小。”
稍顿,又问:“姿容如何,你可中意?”
“谢二娘子戴着帷帽,并未瞧见真容。”
裴琏垂下浓密长睫,嗓音沉静:“父皇应当知晓,娶妻娶贤,品行为重,好容色不过锦上添花。说句僭越的话,日后儿臣登基,她为皇后,光有一副好皮囊,却无母仪天下的品格,也难堪大用。”
若是其他皇室父子做这等假设,必定要惹得皇帝猜疑。
但永熙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膝下仅有的一双儿女,皆为皇后所诞,这龙椅毫无疑问是要传给这唯一的皇子。
永熙帝自个儿都盼着太子能多些历练,早日接过江山,他也好和皇后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只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冷清冷心,一心只有江山社稷,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
先前听说要替他议亲,也只提了一点要求:“不求貌美,只求贤良。”
他甚至觉得清河崔氏那个三娘子也不错——
是,崔三娘子的确贤名在外,却是貌比无盐,奇丑无比。
永熙帝看着自家芝兰玉树的儿子,再看那黢黑如炭的崔三娘子,觉得不重美色固然是好事,但堂堂一国储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他坚决不同意。
裴琏还反过来劝导他:“六国争霸时,若非有贤后钟无艳规劝,齐国怕是早就丢于宣王之手,又怎会成为六国之佼佼者。贪花好色,实非明君之德,父皇当深勉之。”
永熙帝:“”
他后宫就一位发妻,他勉什么!
想他和皇后都是知风晓月之人,如何就生出这么块古板无趣的木头。
“反正明婳是朕和你母后精心为你挑选的媳妇,她父母又于朕和你母后有恩,如今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不远千里嫁过来,你若敢欺负她,朕有你好看。”
永熙帝淡淡乜着下首的裴琏:“你可听到了?”
裴琏眼神轻晃,起身朝永熙帝一挹:“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事到如今,大婚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虽然目前看来,那谢二娘子与他所期盼的贤妻,相差甚远。
然常言道,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待到大婚之后,他慢慢教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