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的氛围降了下来,好像谁都没有心思过年了似的,只有许朝阳一个人还顾得上吃喝。
他往嘴里夹了一口菜,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说道:“爹,过几天我得出趟门,要是到了正月十八我还没回来,您就拿着所有的钱,领敏丫头去陕北。”
“那是个穷地方,但是能让您安心过日子。”
许汉山慢慢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想说些什么,偏偏又说不出口的绕了个圈说道:“朝阳啊,其实有些事不用那么太叫真儿,人这辈子有时候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噢?”
许朝阳太知道这老爷子想说什么了,东北人的父子交流就是这么回事,老人总打哑谜以为孩子能听懂,实际上是有难言之隐说不出口。
他能以一个东北人的身份,去和儿子说:“不行去啊!那天底下骂的也不是你一个东北人,你出哪门子头啊?”
他说不出口!
可又知道孩子干这件事对,一旦干成了不光能让全家受益,还能让一家人都直起腰杆来做人,这话怎么能说呢?
于是,好好的一顿年夜饭,变成了老人难、刘大撇子难,除了许朝阳所有人都为难的模样,因为这时候老爷子才算是品出来点滋味,他才明白自己儿子弄了这么多事,实际上,是要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