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五千人的城市,不得不说是一种冒险,可普利万却只觉心潮澎湃。
在这浸透鲜血的广场上,无论是追随盖里斯而来的那些东正教徒,又或者过来看热闹的天主教徒都目瞪口呆。
他们看着戴着镣铐、却无惧生死的盖里斯。
如今雨水将血与泥水混杂在一起,盖里斯身上的袍子因鲜血而被染成了猩红。
就在刚刚,圣殿骑士们还纷纷冲向他,银甲在雨中冷光闪烁,长剑劈砍似闪电迅捷。
然而仅片刻后,那些拔剑的人,便各自倒在自己剑下。
没有什么能束缚住盖里斯,区区镣铐毫无意义,教会口中的仁义道德同样如此。
因而镣铐的碰撞声在血雨中铮铮作响,反倒成了他与死亡共舞的伴奏!
奥利维耶大主教转身想逃,但雨天、脚下打滑,加上法衣浸透了雨水,他一不留神摔倒在地。
挣脱了镣铐的盖里斯,披着一身染血的袍子,向前走了几步,摁住了奥利维耶大主教的后脑勺。
“所以我要忏悔什么呢?”
“大主教阁下我之所以复生,之所以要来行医,那就是因为你们已经踏上歧途,与魔鬼为伍了。”
“该忏悔的是你啊。”
然而对于这种话,奥利维耶大主教所能做出的反应,却就是一个劲的念叨:
“魔鬼、魔鬼啊!”
盖里斯一只手将奥利维耶大主教提溜了起来,推开教堂的大门,堂而皇之走了进去。
阴雨里,教堂的内饰沉重而阴暗,仿佛幽闭的石窟,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墙壁上挂满了圣徒的雕像,他们个个神情严峻,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目光空洞地俯视着下方,仿佛对世间的痛苦早已麻木。
弥漫的冷意带着隐约的腐朽气味,这里的布局,已非往日里的长凳,而是被设立成一个审判庭。
的黎波里城中的达官显贵们,在这里等候已久,他们被奥利维耶大主教召集过来,说是要见证异端的审判,要去净化天花的危险。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分明早就抵达广场的异端,却始终未曾踏入教堂。
而且门外似乎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又有着什么怒吼,以及接连不断的钟声。
一切都显得很不对劲,一切都显得异常诡异。
就在这些人议论纷纷的情况下,教堂的门被从外向内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