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娅铁青着脸,两人之间显然没有阿斯让插手转圜的余地,但他带来的热茶倒是让两人短暂停下了争吵。
艾芙娜抿了一口茶水,冰冷而深邃的目光模糊在缓缓升腾的热气里。
“法莉娅,自我们踏足圣都之日起,我们就都该明白。永恒的圣都是我等追逐权富的猎场,但她同样也是一座冷酷的囚牢,在我等脖颈上留下一道名为规则的铁链。镶金法袍带给你我荣耀,却也意味着魔女院的一切决议,于你我而言,皆是金科玉律。”
法莉娅冷着脸,安静得可怕。
“你说你的奴隶与前些天的暴动无关,可你能够向元老们保证,你那位奴隶的角斗导师没有向他灌输过‘反抗魔女’的极端思想吗?要知道,有两名魔女在这场惨剧中死亡,没人会在意你的申辩。”
阿斯让心中一沉,难怪自己会被牵连其中,但他并不怨恨自己的导师,斗剑奴的生活朝不保夕,他是勉强脱离苦海了,但其他人依旧身处地狱。
“阿斯让,”法莉娅爆发了,她气到极点,语气反而平淡,“把她撵出去。”
“法莉娅,我也是为了你好,听我句劝,五天后准时带着你的奴隶来角斗场,让他在那战死,你的前途便不会蒙尘。瞧,魔女院都不准备将他钉上十字架,可见魔女院对你已相当优容。”
说罢,艾芙娜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屋外,雪还在下。
这位黑发的魔女催动魔力,在门口捏出一座形如巨龙的小型冰雕,惟妙惟肖。阿斯让觉得法莉娅不会喜欢这个,于是取来铲子,用力把它铲掉。
“记好它的模样,”艾芙娜最后说,“再过五天,你就要面对它了。看看它的爪牙,它能把你撕成碎片——但再怎么说,这也比钉在十字架上受苦要强,毕竟龙不会给你求饶的机会,你可以死得像个战士。”
“没关系,我不害怕。”
阿斯让一挥铲子,拍碎冰雕的头。龙不比魔女可怕。
回到屋里,法莉娅面色阴沉得像是要吃人,她当着阿斯让的面,做作得咳嗽几声,说今天太冷,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要回房间静养。
阿斯让估计法莉娅此时的精神状态,估计与被父母收走玩具的小孩子差不多,这会儿想必是要钻去被窝里偷抹眼泪。
身为“玩具”的阿斯让,则对一切都麻木了。
到了晚上,他做好晚餐,喊法莉娅来吃,然而不知为何,房门罕见地上了锁,敲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