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空了一瞬:“妈妈您说的是谁?”
“你还有第二个恩人不成?”虞妈妈抱着怀里的猫,拿猫的尾巴去逗猫的鼻子,“那郡主自小长在北地,吹惯了寒风,受不了咱们这边儿的暑热,已经病了月余了。宁王府四处寻医,却找不到一个能治好郡主的。”
昭昭担心,却又忍不住怀疑:“郡主病成那样,宁王妃为何还要设宴过寿?”
“一道圣旨,让宁王把窝挪到咱这儿来,谁不知道金銮殿上那位爷是什么意思?”
虞妈妈笑她幼稚,“外面的架子不撑足,这一带的狼啊虎啊不得把他们撕了?宁王妃出身将门,精通兵法权术,自然晓得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别说是她女儿生病,就算是她女儿死了,她也得摆出阔阔气气的场面给外人看!”
昭昭心里发闷,轻声问:“他们一家好歹是皇亲国戚,怎会——”
“皇亲国戚?”虞妈妈嗤笑,“昭昭儿,你记住了,甭管一个人的出身多高贵,只要活在世上,跳不出六道轮回,那就都是当婊子的命。”
“为何?”
“上我们的是男人,上他们的是权势。大家唱的虽不是一出戏,但归根到底都是供老天爷找乐子的玩意儿。”
昭昭似懂非懂,她不喜欢虞妈妈的说法,仿佛人活在世上与朝生暮死的蜉蝣无异,种种拼搏挣扎都不过是痴望徒劳。
“妈妈,我晓得您和云州教坊的几位管事认识。”昭昭敲着虞妈妈的腿,“我想去见她一面,远远地见一面就算见不着,去打听打听她的近况也好所以麻烦您动动关系,把我塞进弹曲的歌姬里。”
“你想去攀关系?”虞妈妈薄讽一笑,“你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摆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报恩模样,可人家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怕是早就不认得你是谁了。”
“不是攀关系我只为我的心。”
“昭昭儿!昭昭儿!”
院外响起小多急匆匆的步伐,他气喘吁吁地吼道:“你娘要生了!”
昭昭连忙起身跑了出去,急问道:“大夫来了没有?”
“张掌柜不肯来!”小多气得直咬牙,“你之前帮了他那么多,他却在这种时候推脱,说自己要出门问诊,畜生东西!”
是因为砒霜的事。
昭昭从张掌柜手里坑骗砒霜,用于杀人。虽然没有连累他,但官府上门搜问时还是把他吓得不轻。
这是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