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失,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从未打算过接纳我娘和我没关系,我会找上他,让他知道什么是报应。”
虞妈妈用粗老的手指描着昭昭的眉眼,昭昭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是不是很像您小时候?您父母盼着您哥哥出将入相,却只扔给您女则女训”
昭昭敛了笑,一字一字道:“您心里当真没有恨吗,和出身贱籍一模一样的恨——凭什么我们生来就要低人一等?”
虞妈妈自嘲地叹了口气,点燃了水烟壶,这东西气味淡,适合让人回忆从前:“你娘啊,这辈子命不好,连续两次都跟错了人。第二次就是现在这遭,第一次就是有了你那回。”
“她跟你一样大的时候,漂亮得简直让人生厌,既有一手好琴艺,又会点书法文墨。她心比天高,整日趴在窗边,等着话本里的高官富商来。”
“后来她挑遍了青阳县,也没遇上一个合心意的。她跪着求我,说想去云州,寻个好归宿。”虞妈妈眼角湿了,她抬指揩去,轻声道:“昭昭儿,我骗过你很多事,但有一件事我没掺半点假,那就是当初我真是把你娘当女儿养的,一心盼着她飞得高望得远,能得偿所愿。”
“她跟着孙三去了云州,去达官显贵的宴上露脸,数不清的男人都想梳拢她,抬着银子求她做小。”
“可她不肯,她看不上那些肥头大耳的男人,反倒是跟兵马司一个小头头搅合上了。那男人能文能武,长着你娘喜欢的脸,说着你娘爱听的话,哄得你娘团团转,一分钱没花就碰了她。”
“孙三知道这件事后大怒,骂你娘是个赔钱货,让我赶紧去云州领她走。我去了,你娘一脸高傲地把那些老爷们送她的银子首饰摆出来,说,妈妈,这些都给你,求你成全我吧。”
“后来呢。”
“那男人俸禄少,你娘觉得有情饮水饱,和他一起窝在茅草屋里,过年都吃不上一顿热乎的。”虞妈妈被烟呛着了,咳嗽了两声,再开口时声音愈发沙哑沧桑:“昭昭儿,那男人不是你的爹。”
昭昭的心沉下去:“为什么?”
“你娘为了给他捐官升职,在云州当了一段时间暗门子你要问我谁是你的爹,我当真不知道。”
不必再往下听,昭昭也猜到后面故事,无非就是老一套的始乱终弃过河拆桥,一个女人拿身体和肚子下注,被利用她的男人吃干抹净。
原来这就是她的身世,模模糊糊,肮脏不清。
昭昭心里闷闷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