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的字,慢腾腾弹出来一条讯息:
“你拍的他很好看。”
我得意回复:“必须的,我是王牌摄影师。”
琉青:“能给我拍一张吗?”
我想起他温软的身子,回复道:“没问题!等我回来给你拍写真!”
琉青发来了一个小蛇游走的表情包。
青色的小蛇从洞里探出一个头,是我昨天晚上压着他下载的。
“我换好了。”
布峰打断了我浮想联翩的思绪。
我扭头看了过去,空气怪异的沉默了好几秒。
“你穿的什么玩意?”
“很丑吗?”
我一言难尽的起身,用手掂了掂他身上明显不合适的苗服。
还有那一块几乎包住他半张脸的头巾:
“搞什么,你在cos小矮人?”
“我阿爸的衣服。”
布峰抓着头巾裹住半张摔伤的脸,露出了另外一半完好的地方。
他在我面前一直像头受伤的小兽,动不动就野蛮嘶吼。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类似于听话的姿态。
“姐姐,你帮我拍个侧脸行吗,叔叔们说我侧脸和阿爸很像。”
我不耐烦的神情一顿,语气稍缓:
“你阿爸不是去世了吗?”
“家里没有他的照片。”
布峰道:“我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我想再看看他......”
很难描述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帮他拍完这组照片。
在民宿翻看照片时,我满脑子都是布峰说的那句话。
岁月也许真的会冲淡人的记忆。
一个逝去的人。
能留给世间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一段逐渐模糊的记忆。
等到再无人能想起他,他才会真正从人间散去。
我曾拼了命的想要记住云辞。
他为了我放弃了人人艳羡的工作。
白天打零工上班赚钱,晚上打扫家里与我相聚。
对于不成熟又过度敏感的我。
他永远选择以温和的态度,包容我的一切过错。
他癌症去世的那一年。
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都没能留下他。
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