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可雪季已经在伊利诺伊州结束了。
路鸣泽来到他身后,给他穿上同样的黑色西装,系上素白色的领带,两个人并肩走出诺顿馆,夜幕下的校园里点满了蜡烛。
路明非和路鸣泽同时站起来,因为外面响起来女孩们的歌声,路明非看出去,看到那是一群怀抱着圣经佩了盾形校徽、穿着修女服的年轻女孩。
“生命如风流转,世界不灭如刚岩;
亲人啊,你今离开我们,随风远去,你的灵魂圣洁,将在主的肩上被轻轻抚慰”
那些女孩大概是教堂请来唱诗班,因为卡塞尔学院的教堂常年只有一个兼职牧师,那个牧师是曼斯教授,唱诗班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她们在雾的深处反反复复唱着这首歌,歌声空灵得就像离群的鸟。
是啊,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了雾呢?
路明非不知道,可路鸣泽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小魔鬼抬起头来甜甜地一笑,他没有说话,只是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沿着肃穆的小道前往教堂,一路上那些女孩们的歌声都陪伴着他们,追随着他们,虽然婉转悠扬,却让路明非有点脊骨发寒,像是被游荡在墓地的孤魂们盯上。
他们终于到了教堂。
那根本就不是卡塞尔学院中的小教堂,而是一间有着很浓郁晚期垂直式哥特风格的巨大建筑,倒像是剑桥大学里的主教堂圣玛丽教堂。
教堂里也满是蜡烛,如山如海的烛光,这大概是路明非一生里所见的最多的蜡烛,那些燃烧起来的小小柱子耸立在每一个角落或者每一处地面,像是丛生的荆棘,荆棘的末端燃烧着淡淡的火光,簇拥在一起就像一片绚烂的星河。
烛光围绕着路明非和路鸣泽,这时候不知道何处的管风琴开始演奏起低沉的弥撒音乐。
路明非终于见到了,十字的棺椁平躺在烛光中,棺椁是黑色的钢铁铸造,缝隙上挂着狰狞的铜锁。哪里像是葬礼,分明是封印魔鬼的仪式!
小魔鬼忽然松开路明非,他欢笑着,眼角却溢出泪来,他匍匐在那具棺椁上,感受着那具它的温度,也抚摸它的棱角,看着周围细长的白蜡慢慢地化作烛泪凝结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很久没有再见了,我亲爱的臣仆,再见的时候你已经死去了。”他轻轻地说,声音低沉而缓慢,既像是在为逝者祷告,又像是在宣判仇敌的死刑。
路明非忽然也没由来地感到悲伤,他伸手去擦拭自己的眼角,却摸到一点淡淡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