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时候,对方极为势利眼,对那些大户出身的照料有加,对他们这些贫寒子弟则是动辄打骂羞辱。
甚至李炎之前去退学费的时候,对方也是出言讥讽。
没想到这货在明知道自己已经退学的情况下,竟然还敢骗李林二十两银子!
那可是二十两!
李林在药铺做伙计,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五钱银子,一年能拿到六两银子已经算是镇上的高薪,不吃不喝也要攒四年才能有二十两。
不过看李林开心的样子,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家弟弟能去县学读书,李炎也不忍说破。
细看之下,这位大哥虽然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仅仅比自己前世大上几个月,头上却已经有不少丝丝缕缕的白发冒出来,眼角和额头也有了皱纹,显然平日十分操劳。
被骗了二十两,那纪夫子定然不可能认账,以自家的条件,想去要账也极难,把事情说破只会让哥哥嫂子徒增烦恼,这事儿还是得自己来解决。
当下笑道:
“大哥,我一定好好读书,进县学!剩下的二十两呢?”
李林微微颔首,为弟弟的懂事而高兴,随后起身招了招手,说:
“小弟随我来。”
兄弟二人出了堂屋,进了旁边的柴房,李炎轻车熟路,搬开一捆木柴,露出地面上的一个带着把手的盖板。
将盖板拉开,现出一个地窖。
李林端着油灯率先走了进去,李炎紧随其后。
进了地窖之后,就见这只有几平米大小的空间摆着一些陶土的坛子罐子,却是一些腌菜。
最中间则是一口到人胸口的大缸。
李林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一股药味儿透出来,却是他在药铺做工的时候收集的一些药渣,总共加起来也就一小撮。
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药渣倒进缸里,又拿起旁边的木棍搅了搅,李林这才掌着灯看着缸里面出神。
李炎同样朝着缸里面看去,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仍然是说不出的怪异。
满满一缸红褐色药水里面,赫然泡着一个盘膝而坐的人!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皮肤都已经被泡得发白,双目紧闭,怎么看都是一具尸体。
这就是李炎两兄弟的爷爷。
按照李炎获得的记忆,三年前他们的爷爷得了“睡病”,也叫“梦瘟”,就此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