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
“疙瘩,在这看着点货,我去去就来!”
铁疙瘩愣了一下,问:“咋不坐车过去?”
“缺心眼的玩意儿,拉这一车何家的死人,还有谁敢买这丫头?老实待着!”
说完,老烟炮便把何春从车上拽下来,替她松了绑,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像铁钳一样卡在何春的脖颈上。
“丫头,你要是还想活下去,就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做,别跟我整事儿!”
何春木讷地点了点头。
随后,老烟炮掐着她的脖颈,沿着街巷,一路朝前走去。
来到一处小院门前,老烟炮拍了拍门。
夜深人静,无人应答。
连拍了好一会儿功夫,院子里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吱呀”——大门微开,门缝里露出一张面容可憎的人脸。
老烟炮怔了一下,忙问:“钩子,你脸咋了?”
钩子那一张脸,几近毁容,尤其是左脸颊,上面密密麻麻,似乎有无数道伤口。这些伤口愈合后,把脸上的肉全部揪起来,加上牙齿全无,整张脸便皱巴巴地拧成一团,乍一看,活像一个刚出笼的花卷。
钩子极不耐烦地打量了一眼老烟炮,冷冷地说:“我们掌柜的不开客栈了,你走吧!”
因为没牙,他的声音有些含混。
自从江小道大闹此地,冯老太太就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海老鸮”伺机报复,因此再不敢轻易接待外人,没过多久,干脆停了客栈的营生。
老烟炮不知其中缘由,只说:“我不住店,我是来跟你掌柜的做生意的。”
钩子一听,立马皱起眉头,“我们不做死人生意!”
说完就要关门。
饶是他生性凶残,但对老烟炮的行当,心里也有几分膈应。
老烟炮见状,连忙伸出脚,别住门板,右手把何春往前推了推。
“哎,钩子,不是死人!我这有个丫头,想问你们掌柜的收不收。”
钩子低头看看何春,不禁有些意外,刚要回头去喊掌柜的,却听后屋的房门一响,冯老太太擎着一盏灯,疑神疑鬼地探出脑袋。
“钩子,谁谁呀?”
老烟炮听见动静,连忙轻声应了一句,“冯掌柜,是我,老烟炮!”
闻言,冯老太太稍显宽心,松了一个口气,走到门前问:“找我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