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沙沙”声,立刻引起了更夫的注意。
“谁?”
听得出,对方的声音也有点发虚,要是真碰见个抗俄的土匪,更夫的小命,八成也得交代在这。
“大爷,别喊,自己人!”江小道轻声唤道。
不远处的更夫举起油灯,瞪大了眼睛,朝前使劲儿看,模模糊糊的,见来人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他才略微放心。
“谁家的小子,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啥?”
更夫看上去四五十岁,长得枯瘦,焦糖色的脸上横着几道皱纹。
“大爷,能不能帮个忙,我来找个朋友。”
更夫并不放心,举着油灯,又往江小道的身后瞅了瞅。
江小道嘿嘿一笑:“别瞅了,大爷,我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更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神疑鬼地问:“大半夜的,你找谁啊?”
“你这有没有一个人,姓张,叫宗昌,也可能叫众昌,就是会说毛子话的那个,挺高,口音不是本地人。”
“啊!”更夫立刻会意,“你说张大个子啊!你找他干啥?”
“没啥大事儿,就是找他打听一个人。”
“这时辰,人家都睡了,你明天再来吧!”
江小道挺上道,也不多费什么口舌,随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龙洋,塞进更夫的手里。
“嘿嘿,大爷,你帮个忙,明儿一早,我得出趟远门,就不一定能见着了。”
更夫掂了掂手上的银元,美了。
“看你大老远过来也挺费劲的,我去帮你问一声。对了,你叫啥呀?”
“江小道。”
“行,那你在这等着吧,别乱跑啊!”
“不能!不能!”江小道嬉皮笑脸地答应道。
更夫转过身,就朝工棚那边走。
目送老更夫离开,江小道便蹲在铁路旁边等着,闲着没事儿,就捡起路边的碎石子儿,一个一个码在铁轨上。
等石子儿码到两尺长的时候,工棚那边传来一阵动静。
江小道赶忙站起身,却见张宗昌一边提着棉裤腰,一边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他娘的,哪个王八蛋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吵俺!”
“张大哥!”
张宗昌听见动静,抬眼一看,不免有些意外,于是赶忙连跳了两步,来到近前。
“哎呀,兄弟,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