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太多,这些年来,不但身子骨愈发颓败,而且一辈子妻妾如云,却无一儿半女,因此便对自家外甥,格外宠溺。
那位问了,周云甫的妹妹不是被他卖了吗?难道心里不恨?
嗐!那年月,卖儿卖女都不稀奇,要是卖到本分人家,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总好过活活饿死。
更何况,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人啊,一旦飞黄腾达,就连爹妈都不自觉地跟你压着声说话,何况只是个妹妹?
如今的周云甫,手上的生意,早已交给座下“四梁”打理,身子骨早已被酒色蛀成了空心儿棒槌,见不了光,听不了嚷,受不了凉,耐不了热。谁要是在他面前走得急了,一走一过,带了一阵风,那就算完,当天晚上一准头疼欲裂。
于是,老爷子就只好终日窝在外甥开的“卧云楼”里,吞云吐雾,大享“清福”。
今天,为了去给老爷子复命,江城海带着六位弟兄,特意换了一身体面的长衫,以示尊重,就连有伤在身的宫保南,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过去。
几个叔叔越是如此郑重,江小道就越是好奇,一路上问东问西,嘴就没停过。
晌午时分,众人来到小西关大街的“卧云楼”。
一进大堂,放眼望去,满屋的烟熏雾绕,臭气熏天。
屋内的茶水点心,杯盘狼藉,藤椅、矮床、土炕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色人等,都是在此过夜熟客,刚醒不久。一个个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擦鼻涕、抹眼泪,于是便赶紧拿起烟枪,对着灯嘬两口,迷糊着又睡过去。
“海哥,你来啦,老爷在楼上等着你呢。”店里的伙计招呼道。
江城海点头道一声“辛苦”,旋即迈步上楼,江小道紧跟着也要上楼,却被关伟拉了回来。
“没让你上去呢!老实待着!”
“不让我上去,那来这干啥?”江小道觉得奇怪,“你们也不上去?”
关伟点点头,解释说:“你爹是老爷子的‘里四梁’,只有他和你大姑,还有陈万堂他们够格进去说话,老爷子怕吵!”
“啊?”江小道更不理解了,“见不着面,你们穿这副人模狗样的干啥?”
宫保南嗤笑一声,自嘲道:“咱们就像窑姐儿,得在这候着,随叫随到,我倒是宁愿永远也不用见那老爷子。不过,小道,你今天是没跑了,肯定要见你!”
几个叔叔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