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未停,到黄昏时,逐渐变得淅淅沥沥。
江连横离开大帅府,并未径直回家,而是乘车前往八卦街“松风竹韵”,开了个雅间等人。
不多时,就有伙计敲门进屋,低声通禀道:“东家,张将军到了。”
原来,今天下午,张效坤同样去了大帅府。
虽说他只是一介宪兵营长,但毕竟肩扛上将军衔儿,老张回奉,他也理应亲自去找大帅述职汇报。
直奉战争中,张效坤身为苏鲁别动队队长,领功请赏的事儿,自然没戏了。
此番前往,不求其他,只求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哥俩儿相继见过大帅,又提前约好了在此碰头。
江连横责怪伙计不懂事,忙说:“还问什么,赶紧把人请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房门口晃晃悠悠、闪出一道模糊的高大人影。
“老弟,妥了——”
张效坤一进屋,就立马眯起眼睛,呵呵笑道:“大帅答应派俺去带兵剿匪了!”
“是么!”江连横急忙起身相迎,“大哥,快坐快坐,跟我讲讲大帅怎么说的!”
张效坤坐下来,喝两口茶水,旋即三言两语,简略说了遍事情的原委。
他去找大帅,风格与旁人不同,全照君臣旧礼行事,见面就跪,说自己愧对老爷子的信任,今日特来领死谢罪。
老张见状,当即拍案臭骂:站起来,少跟我整这出,你还是个军人么!
一番呵斥,若是换成别人,心里恐怕就要打鼓了。
可张效坤粗中有细,知道什么时候该听话,什么时候该忤逆,竟仍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言说效坤是个粗人,不懂那些繁文缛节,只知道大帅不仅是长官,更对效坤有知遇之恩。
既见恩人,理当跪拜!
今日前来领罪,任凭大帅发落,只求临死之前,能效犬马之劳,报偿知遇之恩,以免死后心中有愧,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老张虽然嘴上责备,可骨子里也是个旧派,听了这话,虽不至于开怀欣慰,却也相当受用,便摆了摆手,叫他起来说话。
随后,张效坤便拍着胸膛说,大帅如果信得过,效坤愿立军令状,带兵剿匪,平定吉省叛乱。
话到此处,张效坤一拍巴掌,故作轻松道:“事儿就这么成了!”
“好好好!”江连横频频道喜,接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