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婴儿用品的房间在安德里亚的眼中极速扭曲,就像是水中倒影突然被调皮的孩子丢了块石子,波光潋滟,发散变形。
平时堆满了玩偶软木玩具的沙发化成了半截埋在沼泽深处的枯木,那张小小的粉色婴儿床长出了一个有着巨大棕色菌盖的巨大蘑菇,颤抖的菌盖上还托着一个婴儿。
“我的孩子。”
安德里亚颤抖着挪动着脚步,无比挣扎,她既不确信这是自己的孩子,也害怕面对她,因为出生后,当她从医生的手中接过孩子时,看到的却是暗色褶皱后背上拢起的粘稠翼膜。
她亲手抛弃了孩子,丢弃在一艘远洋的货轮底部。
如果有一天他回来,见到这个畸形丑陋的孩子,也会再次离开我的。安德里亚自始至终都怀揣着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啪嗒”刚出生的婴儿被安德里亚丢到发霉的船板上,在破旧的船舱里她就这么直起身,捂住脸哭泣。
等她再把头从双手中抬起时,眼前的一切又变了,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只不过时间回到了那个明媚的午后,自己站在书桌前,而椅子上坐着的是自己的拉休文老师。
他生着一头好看的柔软棕发,每天清晨都会从中央庭院中采一朵小花插到自己的耳鬓上。
“庄园里的壁虎似乎都躲起来了。”
家庭教师站起来用手摩挲着安德里亚的脸颊,她的身体忍不住地战栗,却不敢抬头去看心爱的恋人。
他总是那么爱笑,彷佛世界在他眼中饱含着无限的乐趣与可能。
“壁虎们都怕你,不知道为什么。”安德里亚嗫嚅道。
“那你呢?你怕我吗?”
家庭教师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安德里亚的连衣裙下,刚刚发育的青涩身体在他的抚摸中渐渐发红发烫。
安德里亚想去拒绝,又忍不住逢迎,午后庭院中不时还有佣人园丁修剪花卉,安德里亚只得靠在墙上一把拉上了窗帘。
厚重的驼色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一瞬间,刚刚还充满了欢娱气息的卧室又变了,她跌落回了那个潮湿骇人的女巫沼泽。
此时她就站在小木屋内,对面站着的人正是裹在毯子里的女巫。
“他留没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女巫的声音睿智且深沉,显然她指的就是安德里亚的爱人,那个始乱终弃的家庭教师。
“求求你,让他回到我身边吧,女巫不是都有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