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城的雾气散去,这时候已经是傍晚,终于能清楚瞧见塔马斯河在夕阳下的波光。
一处老、破、小的旅店来了位青年。旅店没有什么前台,只有老板抽着劣质卷烟看店,他打量来人,对方戴着硬顶的报童帽,一身工装。
这是乡下来的小伙子,拿着父母积蓄闯荡大城市,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弄一套行头。这样的人在自己店里住不到几天,就会老老实实搬到郊区,离码头或工厂近的地方与工友们睡通铺。老板又多看了两眼,小伙身材匀称,露出的手臂精干又有点肌肉,是有卖力气本钱的。
“住店。”
不是附近的腔调,用语也不是.老板又拿不准了,难道是小地方的学徒,出师后来风暴城寻找机会?
罗夏没想到自己的新打扮在旅店老板脑子里有如此多戏,他选定这个落脚点费了一番功夫:
首先回到魔法行会,把遭遇的情况写信寄给风暴之塔,并写信给卡诺大师希望他也能去函给风暴之塔的法师,卖个面子。然后用罗夏的身份证明又找了间旅馆订好房。
以上是给骑士团看的,罗夏到了房间后立刻在镜花水月的掩护下跳窗,那时候雾气还没散,对罗夏的伪装再轻松不过。出来后他把自己的瓦卢瓦样式外套脱下,让出租马车带自己到车夫去的服装店买好现在的行头,再找第三家旅馆,也就是现在的地方落脚。
“身份证明。”老板面朝罗夏的时候没扭头就直接喷吐烟圈。
还好有空气过滤泡.罗夏站在原地根本不躲,掏出一张纸片。
老板看了一眼,毛茸茸的大手盖在上面收走。没有什么身份文件,是皱巴巴的钞票:“总得登记个名字吧?”在他脑子里,罗夏的身份又从学徒变成逃犯,说不定是在家乡犯了事情,年轻人一时冲动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到王国最大、人口流动最多的地界“大隐隐于市”。
罗夏立刻报出他在伊斯塔尼听到的第一个名字:“班迪。”
老板点点头自己记上了:“住几天?”
“先住三天。”他排出一把硬币,有先令有便士。老板拨出四先令和六便士,丢给小伙一把锈钥匙:“提供早餐,其他时候吃的喝的另算。207房,认字的话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罗夏最终的落脚点成了眼下便宜旅店,木地板已经被虫蛀鼠咬,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污渍,空气中散发着无法驱散的霉味和汗味。如果不是突发的那一茬事情,他至少还能睡在相对整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