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煌的喉头微微发酸:“不用了,爹。”被大房和三房知道了又要生事。沈山叹了口气,硬塞到他手里,而后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莫要太拼命。”他得知这段时日沈煌为了多拿一两银子的俸禄,总是顶替别人巡夜,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揪心不已。
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
而沈持那边也在算着,一次看诊就花费三两多的诊金,按照阮行说的三个月之后再找他,如此一年看诊三四次的话,至少要预备下十几两银子。
眼下沈山出了十两,今年的诊金有了,那么明年呢总不能还指着他爷,沈持发起愁来。
他甚至想让次年的夏天快点到来,这样他就能重操旧业,卖更多的蝈蝈,或拓展业务到邻县的庙会去卖,以求赚更多的银子。
当夜一直辗转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又有微雨,沈持没来得及去早市买食材,晌午只好煮白米饭充饥。他点着火把米饭蒸上,江载雪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内舍甲班的同窗。
“江兄,这是岑稚兄。”
沈持不失礼貌地打量一眼岑稚。
十二三岁的少年,面黄肌瘦这个词十分契合他,像饥荒年景的人,或是久病初愈。
沈持不好头一次见面就好奇地问人家为什么这么瘦。但是一交谈竟发现,岑稚谈吐不凡,满腹才华,看起来后年开春的县试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必是会考中的。
“江兄,岑兄,今日没做菜。”沈持说道。
江载雪揭开锅看看:“我带了两块霉豆腐来,就着填一填肚子罢了。”
说了片刻话之后,沈持盛出三碗饭。
岑稚谢过他,大口吃了,尽管很是克制,但仍旧掩饰不住的饿极了的状态。江载雪悄声跟沈持说:“岑稚他娘去年没了,他爹又娶了一房,总是苛待他,晨起连哺食都不给他吃饱的,唉”
晚上回去也只有一碗生下来的稀粥。甚至扬言不让岑稚念书,断了给他的束脩银子,好在他娘临死的时候交给几两碎银子,这才勉强凑齐了今年的学费,就等着后年府试后考中童生,多少能糊口。
沈持看着岑稚豆芽菜一般的身段,陷入沉思。他道:“江兄,以后你带岑兄来吃饭吧,我不在意多煮一碗饭。”
江载雪:“那多麻烦你。”沈持说道:“没什么。”
反正书院的大米不要钱,烧火的柴禾是捡的,不过随手的事。
三人吃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