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之中的房屋多为木质结构,沾上火星很容易着火,而且屋与屋之间的距离都不大,一座屋子失火,能殃及一整片房屋。
稍有不慎,整个县都可能付之一炬。
打更人夜里到点每敲一次锣,嘴里喊的都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而不是“小心盗贼”,可见防火比防盗来得更重要,衙门也更为紧张。
“要你管。”二人哼了声。
沈持没再说话,他刚走出两步,就听身后传来噼啪的燃烧声,似乎不是烟花炸开的声音。
沈持回头一看,只见一束没有升空的爆竹被扔到路旁,引燃了一垛秋末没有焚烧的秸秆。
火势接着风骤很快增大,朝镇中蔓延开去。任它燃烧下去,整个禄县都可能付之一炬。情急之中,沈持喊道:“冯兄何兄,快灭火啊。”
冯、何两府的大宅前没有放置水瓮,他只好挖起地上混着少量积雪的泥土朝火中投去。
“着便让它着。”何瘦白在一旁袖手笑道:“方才烟花升腾是‘火树拂云飞赤凤’,这下‘琪花满地落丹英’,妙哉妙哉。”
冯浓眉大笑:“你念这诗他能听懂?”说完,指了指正在扑火的沈持:“不过才背几天三千百的傻子。”
何瘦白:“先生总夸你功课好,冯兄,见此情景,你不赋诗一首吗?”
冯浓眉端着架子来回踱四方步,颇有效曹植七步成诗的意思,好半天,他才徐徐吟出口:“天上的太阳红大,地上的大树高绿。”
何瘦白无声发笑:“好诗啊。”
打油的很。
“哼,何兄不必反讽于我,”冯浓眉听出了好赖话:“当今天子重文章,无需论汉唐,这诗词做成什么样,不影响我文章锦绣。”
沈持被熏得满脸泥污,分不出心思来回应他们的嘲讽和“雅兴”,他脱下外衫,裹着泥土一兜兜往火中砸去,但无济于事。
远处有人看到后,惊呼奔走:“失火了,失火了”纷纷提着水桶跑来救火。冯、何二家的家丁听到动静,也回了家中老爷,吆五喝六地出来给自家儿子撑腰做主。
冯高他爹冯福,何九鸣他爹何响,都挺着肥硕的大肚子面目耷拉地瞪着沈持。
正在清镇巡逻的衙役们听到嘈杂声,飞驰过来。
巧的是,来的正是沈煌。
父子对视的那一眼,沈持张了张口,无声地说道:爹,快去请县丞大人来。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