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论到“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填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这个宰相的基本职责,其实韩琦做得也远不如晏殊、庞籍、刘沆等人圆滑巧妙、润物无声。
但赵顼为什么要亲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追赠其为尚书令,谥号“忠献”,并准其配享英宗庙庭?
只因为韩琦做对了一件事情,便是帮着赵顼的父亲英宗亲政,韩琦逼着曹太后归政于英宗,这才让赵顼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大宋帝位。
所以赵顼才这么捧着韩琦,以示赵家人对有恩于赵家的人回报。
同样的道理,韩琦死去也就五六年的时间,这时候有个号称才比韩忠献的人出现了,赵顼无论怎么样,都得关心一下吧?
而对新党来说,这可不是单纯关心一下而已。
赵顼不可能就问一句那苏允如何吧?
他总得召见一下苏允吧?
要召见苏允,那苏轼那边是不是也要有所宽限一下?
苏允若真是有些才华,那官家要提拔,是不是意味着旧党又要重返朝堂了?
还有,韩琦虽然对新政没有坚定抵触,但韩琦终究是旧党的领军人物,这个时候有一个才比韩忠献的人出现,新党难道不会心中发毛么?
所以,苏允知道,这个漩涡他可能是躲不过去的。
这个时间,他不知道是多久,但大概是没有办法看到荒地上收成,那坡上的雪堂完工了。
所以,苏允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已经没有了。
但苏允并没有因此而心生颓丧,奇妙的是,他竟是渐渐生出一种我怕的是空虚无聊,而不是官场腌臜,他们要战便作战便是,我苏允一生何曾弱于人的想法。
当然也可能是苏轼的临江仙最后的那一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度余生激励了他:反正搞不过就跑,到哪里不是活是不是?
有了这两个想法,苏允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
结果已经是不可以改变,那我干嘛不拼一把?
苏允从东坡下来,便直奔周湛的家。
这还是苏允第一次主动到周家来,周湛听说苏允到来,喜得鞋子都没有穿好便赶出来了。
苏允看到周湛趿拉着鞋子,不由得笑道:“周员外颇有曹孟德之风啊,竟是趿拉着鞋子出来迎我。”
周湛闻言笑道:“苏郎自然是许攸之才,但我周湛连曹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