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可是看到你写的诗了,有诗为证: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来黄州不是因为章惇,但去惠州儋州,可是这位的功劳啊。
想及至此,苏允忽而有些紧张起来。
这位可是个真狠人啊。
若是见的是这位,那自己可得谨言慎行才行,别将人给得罪了,否则那可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轼见苏允的神色忽而正经了起来,有些惊讶道:“怎么?”
苏允拘谨一笑,道:“没啥,来的是长辈,我得恭敬一些。”
苏轼斜睨苏允,道:“我的朋友哪个不是你的长辈,陈季常、王家兄弟、李公等,也不见你这般拘谨,怎么听说了是子厚,便这般作态了?”
苏允嘿嘿一笑道:“这章叔一听便是十分厚重之人,我素来敬重这样的人。”
苏轼将信将疑,道:“你不知道取名这玩意大多是缺啥叫啥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子厚取名惇,但实际上他性情十分豪爽?
就像是你叫允,允厥执中,本想着你行中庸之道,但看你之性情,可不像是中庸之人,反而性情跳脱,想一出是一出的。”
苏允诶诶叫唤了起来,道:“叔父,哪有你这样的,骂人不揭短,我浪子回头还不成么,见长辈我恭敬一些不好么,怎么还招来你的怀疑了?”
苏轼冷笑道:“任你舌绽莲花,我亦是已经看清你的本质,我也不管你,但今日见子厚,你须得真如你所说,恭敬些好,不然有你好看!”
苏允连连点头,心道,那是必须,那是必须,面对这么一号狠人,我又不是不知死活之人,胆敢在人面前炸刺,那是不想活了么?
自然是要毕恭毕敬,将人给伺候舒服了,这样人家未必看得上,但也不会因此而嫉恨啊!
章惇乃是乘船而来,苏轼带着苏允、苏迈以及阿回几人,一起前去江边等候。
时值七月底,虽然快要到八月,但依然炎热,好在江边码头上搭了一些让旅客暂时歇息的雨棚,又有江风吹拂,这才没有那么难熬。
几人坐在雨棚里聊起了天,聊的话题却是三国。
最近三国演义剧情推进得很快,已经是渐入佳境,虽然几人在雨棚之下是枯燥的等待,但聊起三国来,却是十分热火朝天。
殊不知,长江之上一艘大船之上,章惇一家亦是十分热切地聊着三国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