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官是因为科举太难,不下一番苦功夫根本就考不上,而且就算是下了苦功夫,也未必就能够考上。
而当了官也是要东奔西走的,想去哪里都不甚自由,苏允自忖以自己的精神状态,若是生活不如意,难免又要旧疾复发,可谓是得不偿失。
但偷偷给章惇这样接下来的实权人物递点小抄,看看自己对历史能否有些许的改变这事情就好玩了。
当然,这事情也有风险,很可能成为章惇对付他们的把柄。
这个事情苏允也想过,不过大宋一般不杀士大夫,所以对苏轼的处境大约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于自己么嘿嘿,一个不当官的烂泥,章惇才懒得去对付他呢。
相比起这事情的好玩,风险不足道矣。
当然,苏允可能没有意识到,他的潜意识里依然有着些许厌世,因此对一些风险不甚看重——生死大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当夜,果如章惇所料,夜晚才是苏子瞻的舞台。
宴席自是十分丰盛,酒亦是美酒,两个好友久别重逢,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吃到后面,家眷们,后辈们一个个自己先行告退休息去了,苏轼与章惇依然方兴未艾。
苏允也想偷偷溜走去写小说去,但却被章惇叫住,苏允虽然忌惮章惇,但也不是畏缩之人,既然叫住了,那便留下来喝便是了。
而章若也没有告退,跑前跑后,给三个男人斟酒倒水的,两家算是世交,自是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苏轼酒一喝多,话就多了起来,加上章惇善于引导,将一路前来黄州,以及在黄州的事情说了个底朝天。
虽说苏轼之前在信里面说过一些,但哪有面对面说得清楚。
于是,在苏轼的讲述里面,苏允的身影始终在其中,或者说,苏允始终是苏家人的中流砥柱。
随着讲述,苏允在章惇父女二人的脑海之中的形象也逐渐变得丰满起来:
幼失祜恃、少无良师、挣扎求生、经商天赋过人;
孝顺贤良,知恩图报,洞明世事,人情练达,但又有隐士隐逸之心;
为人不拘小节,有悍勇的一面,又有悲天悯人之心
而在章若这里,还加上了一句:离经叛道至极!
这大约是与幼失祜恃有关,一个小小孩童,很小便没有了父母,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前行,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然对什么婚配、生儿育女没有什么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