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老的小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各种人体的气味潮水般涌来。
这是章程这个特殊的鼻子必须适应的事情。适应的办法之一,尤其是在飞机上睡不着的时候,他干脆用他的特异功能(他已经明白了,他的嗅觉应该算是一种特异功能)去分析事物,或者说分析人物。
横向的分析,从隔着过道的童城开始,越过罗莉教授,下一位,再下一位,男的,约35岁,男的,约60岁,女的,约60岁,男的,约10岁。然后是纵向的分析,就从他这个c座,往前,女的,男的,年龄,往后,男的,女的,年龄。
这样的游戏,他是坐了许多次飞机后才忽然发现的,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会做,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了。别人想做恐怕也是做不了的。
然后,他听到了一句话,一句简短的话,是用汉语说的:奇怪。
“奇怪”这句话本身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句短语居然在同一时间来自所有方向。
在他的左边,当然是她了,小姑娘汪若雪。难道又是梦呓?在他的前边,是一位年龄偏大应该已有60左右的与会专家,是的,别人叫她徐教授的。在他的右边,越过过道和童城,是罗莉教授在说。在他的左后方,也就是海浪的后边,也有声音在说。更远些的地方,也有人在说。他甚至听到了云吴教授座位旁边的女人发的声音。云吴的位置在他的后面,中间还隔了一排。
同时,或者几乎同时,话语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有的多了个真字,有的多了个啊字。奇怪的有几点(不好意思,除了嗅觉外,还有一点作者一直忘记介绍了,即章程是个特别喜欢一二三四甲乙丙丁以开中药铺方式进行对事件和情况的分析的人),是的,有几点奇怪的:一,在原本被机器轰鸣声独霸的声音世界里,忽然就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一种几乎统一的声音;二,这个声音其实很轻,无论来自哪个方向,来自谁,没有人是喊出来的,甚至没有人拔高了嗓门,可是这个声音这些咬字却是那样的清晰,完全无视那种机器的轰鸣,让大家、至少让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三,发出这声音的毫无例外的都是女生。是的,即使是几排之后传来的,也是女声。
再分析就可怕了。应该说,章程已经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
而更可怕的是,当他不自觉地提问时,他发觉也是同时的、不约而同的,也就是说,他,他左边的海浪,他右边的童城,他后面的云吴,还有他前面的某人,以及更远的其他人,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