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水草了,在河水里摇晃着。
河水的颜色竟然是淡黄的,跟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有点像,跟这里所有的人文景观都有点像。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淡黄色的半透明的丝帛,微微地起伏着,像是披在一个美丽的胴体上,胴体若陷若现。美丽。他竟然会有这样的印象。可是真的可以用这个普通而高级的形容词。
这位好心的女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是河里的水藻造成的。
他回过头去看着她。她笑了: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这里真的遍地是高智商的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龙或者虎。他想。
他说:可是看不到鼠鱼啊。
其实,不但看不到鼠鱼,其实,什么鱼也看不到。这就是一条静静的不宽的河,唯一的特点是它的颜色。
她说:听说这种鱼或者这种鼠平时趴在水底下不动,只有在发现食物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
只有在发现食物的时候才会活跃起来。
他忽然想起,那说的不就是我吗?不是他发现了什么食物,而是他发现他的周围完全安静了下来,或者说完全地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在这时候,他才想起她走了,这位女士走了。她的走了忽然告诉他,他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她,甚至连她的名字也没有问。
而这好像很奇怪。他现在才想起来,应该描述一下她的相貌了。而她的相貌跟他的不提问完全的不相称。
因为,她的相貌就是一个中国女人的相貌。这是否有点太不合逻辑了?
本来确实是的。倒退个七八年,甚至倒退个两三年,他在这里见到中国相貌的人,马上就会问她或者他是哪里人。可是这些年下来,他的心理状态倒挂了。这个意思是,他见到中国相貌的人反而不问她或者他的出处了。因为十个里面有十个一定不是中国人。相反,这里遇到的中国人却没有一个长得就像是中国人的。
这位女士讲的英语明显的不标准,也就是说带有某种口音。这本来也是应该引起他兴趣的一个点。可是这个点也早已麻木掉或者埋没掉了。因为,这里英语标准的地道的人真的很少。
这位女士长得斯斯文文的。其实,不是长得,而是一种从里面透出来的东西,或者叫气质,包括她讲话的语调。还有她的鼻梁,那不太高的鼻梁上有印子,说明她平时是经常戴眼镜的。这种鼻梁上的印痕比戴着眼镜更斯文。至少在他的认知里。
他想起来的还有,他到这里这么短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