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说:难道我们来早了?
波历说:那个角落里有两个人。
准确地说是两个人的黑影。他们是背对着酒吧建筑坐着的。
他们朝这两个黑影走了过去。
一个黑影转过了头来。娜拉叫了一声“啊”。
不能说娜拉胆小,而是那张脸实在是有点夸张,丑得夸张,老得也夸张。是一个长着中国语言里称为地包天的突出的下巴的老头,在月光里发亮的秃顶周围长着稀稀拉拉的白发。他的一只手显然位于坐在他腿上的女子的衣服的下方。
最让波历吃惊的是,那个跟他一样看着树林缝隙里的湖的方向的女子长着红头发。
这个老头说:你们要干什么?
波历说:是晚亭吗?艾晚亭?
他说:什么晚亭?
那个女子转过了头来,马上又转了回去。波历松了口气。这个女子很年轻,甚至是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的那种年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艾晚亭。
波历说:受累。打扰了,这家酒吧今天不营业吗?还是我们来早了?
这个老头说:不知道。我们只是经过这里。
他们沿着湖边向巴洛克教堂的方向走去。
教堂里有一帮年轻人高声谈笑着走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并且有所讨论。显然,他们也认出了若雪或者娜拉另外的身份。
教堂里没人。可是那个小门后面的赌场却特别热闹。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见到阿尔贝特和施图姆,也没有见到其他熟人。这里的人沉浸在他们的游戏里,看他们的眼光基本上属于那种一扫而过的性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的希望气球一个接一个地破灭。
他们白天黑夜都去过那个公园酒吧,也试着在夜深之后去过。可是这个酒吧显然是停止营业了。
他们接连几天在晚餐后走到酒店前那个拐角,还要了饮料,在那里坐了很久,接连几天都在那里坐上几个小时,可是那两个文质彬彬的走私商没有再出现过。
酒店经理对他们却是一天比一天热情,见到他们就加快脚步向他们走来,对他们弯腰鞠躬打招呼。第四天的时候,他们吃完早餐下来到了大堂里,他干脆就站在电梯口对他们鞠躬问好。然后他对若雪说:安徒青小姐,可以问一下你们打算住到哪天吗?
若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候。她说:我们还没有想好。怎么,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