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历想起来,在医院里,梅根就对他说过对不起,可是梅根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回答他关于为什么的问题。
可是帕特里克回答了,他不仅用语言回答,而且手里还捧着一把刀。他不明所以莫名其妙接过了他手里的刀。
他说:给我一刀吧。
波历说:为什么?
他说:有一刀是我刺的。
波历明白了。他说:为什么?
他说:我们都误会你了。而且。
波历说:而且什么?
他说:我坦白地说,我还有私心。我爱娜拉。
波历没有生气。他的情绪是生气的反面。也就是说,他的眼眶湿了。这是这几个月来他的眼眶第一次有湿润感。
他扶起帕特里克,说:谢谢你!
站了起来的帕特里克呆呆地看着波历。他说:谢谢你?你谢谢我?
波历说:是的。我代表娜拉,更代表我自己,谢谢你。
波历看他仍然愣在那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是,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对我的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吗?施图姆都对你们说什么了?
雷果说:喝酒啊。别废话。不要提那个混蛋的名字。
几天过去了,可是一直没有人告诉他四区的同事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态度变化。但很显然,他们都讨厌施图姆。因此,显然不是因为施图姆的什么命令让他们改变了态度的。直到今天,他说的是直到把这些历史全部记载下来的今天,他也不知道那个答案。可是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感觉是(不好意思,他就是喜欢写感觉),那个范巴腾说了一句“倒转”,这句话好像本身有一种魔力。事情就真的倒转了。你也可以说是他从一个夹层里忽然就到了另外一个夹层里。没有理由。莫名其妙。
跟这里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样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