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族学里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得以放假一天。
陆承一声不吭地被陆纨拎回家里。
陆纨在路上已从魏管家口中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到了书房后,陆纨面无表情地说:“跪下。”
陆承沉默下跪。
陆纨叹声气,语气如一潭死水,他问:“知道错没有?”
“我没错。”陆承缓慢地抬起头,眨着干涩的眼睛望向父亲。
因为尚在孝期,所以陆纨今日着一身素白的长衫,他眉目出尘,眼角被夕阳打下了柔和的光晕。
陆纨心平静气地说:“陆承,你错了。”
“我知道你难过伤心,但人命怎可如草芥。”陆纨说,“如果陆绮承认阿黄是他杀的,你打算做什么?”
“让他以命偿命?”陆纨低声地问。
陆承抬起眼,少年郎稚气未脱的青涩还有不同寻常的冷漠感出现于他漂亮的眉眼之间,他说:“是。”
见他回答得如此武断,陆纨不由变色,他薄斥道:“一条性命是能由你这样轻忽的吗?”
“即便陆绮做错事情,也自有大周的国法来惩治他。他不是你的家奴。你在族学中肆意妄为,在柴房里大开杀戒,这等冒然行凶的做法,和陆绮与他的书童又有什么区别?”陆纨的双目深邃,他字句清晰地说。
“爹怎能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陆承眼角发红,终于失态地大吼。
陆纨的黑瞳如墨,他顿了顿,忽然吩咐道:“取家法来。”
陆承今日犯了大错,一向疼爱他的魏管家也不敢求情,只能看着长天取来一根沉重的铁鞭。
这是陆家的家法。
陆家是书香世家,几任家主都温和平静,这一鞭打下去能使人伤筋动骨。陆家书房,几十年没有动过家法了。
长天将那根铁鞭递到陆纨手上。
陆纨说:“第一下,打你视人命如草芥。”
“第二下,打你不知控制自己满腔的杀欲。”
“第三下,打你犯错不知悔改。”
这根铁鞭是从陆家的先祖流传下来,比寻常藤条重,甚至比宫里打人的木头杖子还要硬。
陆纨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他三下都没有收力,狠狠地抽在了陆承身上,硬生生把陆承打得心肺震动,口吐鲜血。
陆承经受不住,摔在地上,随即他又倔强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