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可真是有够凉的”
一出杨府门,先前一言不发的沈环伤口便是调侃,却话尚未说完即给姜寒星摁在墙上:“跟着徐桓之只有死路一条,你知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他帮我杀我想要杀的人,我给他他想要的我的命,明码标价,”沈环还是笑,甜蜜又亲昵,“徐主事做生意还是很讲诚信的。”
他曾经真不这样。姜寒星记忆里沈环,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总也比不过同龄人,粗一看还挺招人怜爱,其实性格很坏,最常说的话是“切”,笑只有在讥讽人的时候才会有,只在他们家少爷跟前稍微好点,会从阴阳怪气对方,换成说胡同里其他人坏话。
她手抓进头发里,一时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行,就算这些都是你想要杀的人,周臣,赵平生,杨偃,还有殿前司那个姓孙的。那其他的呢?”
沈环没明白她意思:“什么其他的?”
姜寒星讥讽道:“这就够了呀。周臣一个恰好送了信给赵平生的都得去死,那天污蔑沈阙给他扭送进京兆尹府的巡城禁军,来往东厂与京兆尹府跑腿的送信的,诏狱里的狱卒,就都这么算了吗?我觉得他们至少比周臣更应该去死。”
“你说这个啊。我还真这么想过,谁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有人多吹了一口气,才让进院子里的风特别轻,诱得少爷出了门,这京城里当然没人无辜,”他有点吃力地扭过头来跟她对视,“所以一开始我是想直接给城外曲水河里下毒,一城的人全死光了才清净了。”
姜寒星:“我看你是真疯了。”
“不过河水一直流,我问了徐主事,他说大概得扛百千麻袋毒药过去,大约才勉强到能死人程度,我想这也太显眼,吃了力未必讨好,也就放弃了。”
“所以你最终还是听了徐桓之的,用沈家的旧仇怨,来成就他的局。他许你的什么?帮沈家沉冤昭雪还是手刃仇人?我看是手刃,说起来,不管是赵家、东厂还是大学士府,光凭你确实能进去个屁。不过你想杀的,只赵平生和那姓孙的两个吧,周臣案是所有事的源头,也是需要被掩盖的真相,杨昀是为了引我去,是也不是?“
沈环头又扭了回去:“那能不是吗,你打小就聪明成那样。”
“那你这还真是”
姜寒星顿了一下,松开了他:“怪伤人心的。这么多年大家都还在京城里,也没想着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一见面,就是要帮着别人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