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江陵。
作为沿江重镇,江陵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因为没有遭受到战乱的原因,江陵客商在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比起建邺还要繁华。
虽然如今建邺已经重新安定下来,但要做生意的人毕竟还心怀顾虑,担心又起什么风波。
内城的兰苑,是桓璋的居所,今年不满四十岁的燕王正与参军萧贲对弈。
两人你来我往,纵横棋局之上,杀的难分难舍,最后还是长史萧贲棋高一筹。
桓璋随手抓了一把黑子表示投子认输,随后站起身来道:“萧长史随孤走一走。”
虽然输了棋,但桓璋并不放在心上,而长史萧贲出身兰陵萧氏,不过跟萧恪却不算是一家,但同宗。
萧贲担任桓璋的幕僚已经有十年之久,算是绝对的心腹,他也知道这位大王今天是心不在焉,大概是惦记出兵湘州的结果,以及出兵湘州带来的后续影响。
桓璋身长八尺,长相英俊,美姿仪,须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一身锦袍也尽显气度,身上披着玄色披风。走在靠近江边的城墙上,风度翩翩。
身后落后他半个身位的萧贲则更像是个武人,而非文士,但他却是桓璋的头号幕僚。
“想必近来非议者甚多吧?”
桓璋望向远处的川流不息的江水道。
萧贲却不客气的道:“大王这不是明知故问?李如愿窃据建邺,威逼二宫,国贼也,齐王兵败,退居湘州,是大王的兄长,如今大王坐拥荆州,带甲十万,却没有直驱建邺,翦除国贼,反而是发兵进攻湘州,兄弟阋墙,非议者不知凡几。”
桓璋叹气道:“萧长史也是如此看吗?”
“我知道大王的顾虑,大王不过是担心率军东去之后,湘州不奉号令,反而威胁荆州,故而想在东进之前除去此心腹大患,但世人只能看到大王与齐王兄弟相残,而不顾二宫危难,社稷顷危,大王应该在行事之前就有所遇见了吧?”
作为心腹,萧贲也是据实以告,并没有藏着掖着。
桓璋道:“孤固然知道李氏为国贼,奈何孤这位兄长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孤已经嘱咐大郎和相贵带去书信,让他来荆州共同讨贼,至于孤那侄儿,一向不尊号令,大可让他多吃些苦头,免得孤出兵之后他在后面生出些事端来。”
萧贲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叹了一句,齐王要是肯来早就来了,为何湘州投奔侄子都不来投奔兄弟?他难道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