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桓纵所乘坐的楼船赶到渡口之后,桓璋带着一众人干等,却不见桓琰下船,最后是桓纵急忙过来父亲耳前小声的汇报了情况,“三伯说让您上船,有话跟您说。”
桓璋闻言,有些诧异,但他倒是不担心这他这个兄长会对他不利,毕竟上下都是他的人,于是就直接上了船。
桓琰背对着桓璋,一个人站在楼船的边缘,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兄弟桓璋道:“九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桓璋则辑手道:“兄长安好,别来无恙。”
“九弟,有六年未见了吧?前年父皇病逝,你也未曾返京...”
“忙于军务,当时蜀军出白帝,沿江而下,我当时率军在夷道阻敌,所以未曾前往建邺...只能等过些时日我率军收复建邺,再去先帝陵前祭扫了。”
桓琰听着这句话之后,嘴角浮起笑意,桓璋看的出来,这是嘲笑。
他很不解,这个时候这位兄长还哪来的底气嘲笑他?
桓琰笑过之后,继续道:“九弟,其实你跟我是一样人,都是好谋无断之辈,你到现在还没有出兵,还想着能收复建邺也未免太小看李如愿了,如今皇帝在他手里,他是奉天子以讨不臣,你越晚出兵,就越不得人心,再等等建邺上下就全都习惯姓李的发号施令了...”
桓璋闻言脸色微变,然后也嘲弄道:“兄长如此计略深远,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呢?”
桓琰大笑,“正是因为落得这步田地,才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希望这些事你没机会想明白,但我说过了,你我是一样人,这些你早晚也会明白的。如果你明白的早,那大楚或许还有救...可千万别步我后尘啊。”
桓璋脸色变得很难看,“兄长,这可不像是你现在该说的话。?”
桓琰道:“没什么,只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就听,不听算了,反正我是没什么面目见先帝和列祖列宗了...”
桓璋道:“我并未想要兄长性命。”
“呵呵呵,东郊兵败,建邺被李贼所据,皆因我私心所至,如今心灰意冷,也无颜苟活于世,只是想着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先帝十二子,如今只剩下你我兄弟,还有建邺的陛下。陛下那里我无颜相见,来见你一面,心中也算有了底,终究是我们兄弟败光了大楚的天下...”
桓琰说的话在桓璋听起来,很刺耳,但天地良心,他最少眼下还真没有打算杀他的三哥。毕竟现在都孤身来江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