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提过“没声音睡不着”,当时霜序没有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跟他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有关系吗?”
岳子封看看四周,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见大家都忙着,没人注意这边,他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压低声音:
“他当时受过伤,鼓膜穿孔,暂时性失聪了。那会发生了什么咱们也知道,但你想啊,那帮毒贩子丧心病狂,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妈妈都牺牲在那了,他肯定没少受罪。估计就是那会落下的阴影。”
“那他”她委婉用词,“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岳子封笑了:“你看他像是心理不健康的样子吗?最权威的心理医生都看遍了,在人家诊所睡得可香了,回家还那样。”
贺庭洲的确不像心理有问题的样子,他看起来比较像是能把别人整出心理问题的主。
“听相声或者广播呢?”霜序问,“会有帮助吗?”
“效果不大,他要听的是人声儿,得让他知道,有人在他旁边。”
那的确是难办。
跟他睡过的女人,难道都要给他讲睡前故事吗?
“这事本来不该跟你说的,你悄悄地,问我没事,可别去问别人啊。”岳子封叮嘱,“司令忌讳这事,不准人提。”
霜序点点头:“我知道了。”
“洲爷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霜序循声抬头,正好看见姗姗来迟的贺庭洲。
他身上的黑色西装是徐桢早上送过去的那套,穿得随性极了,外套扣子敞着,脖子上连个领带都没系。
他踩着懒拖拖的脚步进门,沈聿刚好从另一边过来,碰面打了个招呼,一起到沙发区坐。
察觉到沈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霜序想问问他跟郑家人聊什么了,朝他们走过去。
岳子封端着蛋糕回来,问沈聿:“聊完了?那老爷子难缠吧,黑白颠倒,死人都能给他说活了,我爸每回跟他打交道,就没占过便宜。”
沈聿视线移到他脸上,没作声,盯着他的目光有些深晦。
“你这什么眼神?”岳子封被他看得发毛,“我可没惹你啊。”
沈聿收回视线,神色淡得出奇。
霜序专门挑了一下离贺庭洲最远的位置,坐下后,一抬头,目光跟斜对面的贺庭洲短暂相碰。
下一秒,霜序先移开眼,客客气气叫了一声:“庭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