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做坏事都不如那些声势动天的大恶人。
所谓财主,家资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二三十金而已。
说他的什么享受,其实算来算去
不过是几户人家的闺女而已。
不过是几百家人日常的孝敬罢了。
不过是平日里随手拿走的几个馍馍。
不过是路过的时候顺手抓的几只鸡。
不过是让你过去帮忙做点工,拉点磨。
不过是反抗的时候踢你几脚,家丁打你一顿。
甚至就连剥削都显得那么没有含金量,还处于原始的强掠阶段,比起那些精妙的金融手段不知道差到什么地方去了。
仅此而已
过年吃的白面馍馍被顺手抢走了,整个年,一家人坐在破屋里喝稀粥,面对面说不出话。
做工劳累了一天,回家一看,发现自己家的活还没干,又撑着再干一遍。
家里的鸡被抓去吃了,原本几天一个的鸡蛋没有了,孩子问以后什么时候能吃鸡蛋。
被家丁打了,手指被碾子轧断了一节,好不容易养好之后,做工的时候更费点力。
如此,而已。
仅此而已,但就是逼死了十几户人家。
就害死了七八个闺女。
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有时候丢了只鸡,没了几个馍馍,人也就活不下去了,感觉日子没了奔头了。
说起来都是小事,有时候一年也就几百钱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都是这么过来的。
谁让财主势大呢?谁让他和当官的关系好呢?谁让他交得起供奉呢?
但有时候啊就是过不去啊。
过不去,那就这样吧,一个想不开,也就这样了。
说来不稀奇,到处都是这样死的人。
就连刘萍说起来的时候,好像她自己也不那么怨恨了。
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好像就不大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受害者自己都觉得好像当不起这么大的怨恨。
高见只是沉默的听着。
他回想起了,他最开始遇到的那个低山村,他好像有点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在白平面前了。
宁泰县城一片宁泰,到处好像都没什么大事。
沧州城也是一样,他和白平和过客一样路过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不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