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边哭边骂对于受骂者而言是一件颇具冲击力的事,因为看起来很像在发疯。
周围的人听到我倒的苦水都露出了很精彩的表情,大多是共情,有的还笑出了声(然后被别人制止)。
确实也身为苦涩打工人的老竹田手下讷讷地退了两步,连辩驳的底气也没有,脸部肌肉抽搐半天,只能出于要强心而偷偷瞪了我一眼。
这时,救护车赶到。
专业人员给我和里包恩披毯子,倒热水,然后检查了一下竹田京助的情况,确定只是昏迷后搬上车。
我就这么披着一块薄薄的小毛毯,手捧纸杯,顶着哭得乱七八糟的脸;一边抽噎,一边配合警方做笔录,一边抽空红着眼睛瞪回去。
而里包恩呢,从头到尾老神在在地啜饮热水,看我哭了好几分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递给我一方手帕擦鼻涕眼泪。
这块手帕还挺漂亮的,角落绣着一枚看起来很庄重的图标,加一个大写的r字母。
我很感谢,表示洗了还他,他很大方地送我了(我怀疑他就是嫌弃被我用过)。
老竹田的话,他能干到现在这个地位,自然还是有点眼力见在身上的。
他并没有跟我多提他儿子的事,只是匆匆道了歉,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赔偿收下,然后程序上走的钱也会一并赔给我,儿子也会乖乖坐牢,他还会再直接送我一台现阶段最新款的电视。
这回不是上次那种需要博弈的情况,我爽快地答应了,但要求买电视的钱直接打给我,我要自己买。
老竹田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打钱,恨不得瞬间跟我划清界限,再也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我觉得他主要是怵里包恩,然后怵我这个表面是社畜,背地里不知是何方神圣能找到如此恐怖的保镖的神秘人哪天不高兴了,就让里包恩来要他项上人头。
总而言之,这满地鸡毛最终还是扫了个干净。
衣服都烘干了,手腕的伤也上了药。我乘着夜色回家,与每次加完班满脸倦意地在街上蠕动毫无区别。里包恩走在我身边。我路过原先被捂昏绑架的街口,猛然想起我斥巨资购买的礼物不翼而飞。
警察临时搜查结束,只在水族馆工作间里找到了我的手机。我稍微翻看了一下,发现之前准备发给里包恩的消息都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已发送的一条“我打算再逛逛,不用等我啦”。
显示已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