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孩儿不大,可真会说话,比宝哥儿他爹能说会道得多了,真不愧是读书人家里出来的孩儿。
他没急着进堂屋去,转去了趟灶屋,给祁北南和萧元宝倒了碗热汤来。
家里连点儿粗茶叶子都没得,只能喝白汤水,穷归穷,却也不能不周道。
“多谢方大哥。”
祁北南瞧着端来的热汤水,吹了吹,先与一直站在他身旁听着说话的萧元宝喝了一口。
萧元宝暖和了,在屋子里一蹦一跳的,与孙婆自豪得说油膏罐子是他捧来的。
孙婆瞧着萧元宝可人疼得很,瞧着他去灶屋里要与他烤芋头吃。
萧元宝欢欢喜喜的去了,还央着孙婆也给祁北南烤上两个。
“瞧着院儿里好多柴火,都是方大哥砍的?”
祁北南无事儿,见着方有粮在收拾院子里堆得四处都是得柴火,前去帮着搭个手。
“欸,这两日在山里弄的。冬里城里人用柴多,柴火比旁的时候都好卖些,这便多打点儿送去。”
祁北南以前在丘县时,家里头也是买柴烧。
天气热的时节,柴多好打,烧用得慢,一车柴火也就十几二十个铜子。
天冷的时候,柴用得多,还不好打,价格就上去了,贵得时候得要三十几个铜子一车。
但若是这般散卖的,就是冬日里卖得贵,一担子柴也不过三五文钱。
“打柴火卖,还得是那些有牲口的划算。”
祁北南把散开的柴火抱起来叠齐整,与方有粮闲说道:“若山里柴火好,这一日虽能打不少捆柴出来,可担下山送进城,没个牛驴骡子的,一回也只担得一两捆了。”
方有粮应承说是,又偏头笑着与祁北南说道:“不过我一回能担上四捆柴从山里出来,倒是能少跑两趟。”
祁北南微惊:“寻常人只担得两捆柴火,方大哥竟然能一回担四捆!”
“我没甚旁得本事,也就年轻力壮些。”
方有粮笑罢,又叹道:“可惜了我力再大,到底也与那牛驴牲口不能比,挣不得几个铜子儿。往后若能攒点闲钱,咬着牙也得买上个牲口。”
祁北南瞧着方有粮身上那股子向上的劲儿,觉着很是好。
穷困的日子上,没消磨去过好日子的意志,很是难得。
两人看着年纪上相差不少,不想还挺是谈得来,说聊了好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