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上的土泥瓦房不说两个土炭盆儿就能暖和上,但也能教人好睡许多。
就怕被窝里头太暖和了,孩儿好睡赖着床起不来。
不想他刚把屋门拉开,就见着门口裹得圆滚滚得小崽子,正贴在门栏上望着脚尖儿,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时了。
看见他出来,立马扬起了小脸儿,眼睛弯弯的看着他。
“你怎起这么早?衣服都穿好啦。”
祁北南蹲下身,见小家伙去城里的小帽都戴上了。
萧元宝害羞得抿了下嘴,去牵祁北南的手。
昨儿说了要去城里,他夜里睡觉都惦记着,高兴的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好不易才睡着了。
又怕自己睡过,祁北南不等他自走了,便早早的醒了来。
夜里睡前跟哥哥还有爹爹把脚丫子泡得红红的,屋里又放了炭盆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子里非常的暖和。
但他都不敢赖着,一骨碌就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起来了。
祁北南晓得他惦记着去城里,牵着他去洗手脸,又带着他漱了口。
到县城时,早市才开不久,正是热闹。
祁北南寻了间杂物铺,赁一张旧长桌子,三条素圆凳儿,早早的在闹市上占了个摊位。
这才又去书行买了三沓质量不一样的红纸,又要了一沓信纸和信封;
外在他瞧着书行里还有金墨卖,也要了半方。
这金墨价格昂贵,与寻常黑墨不一般,抒写出来的颜色如黄金一般。
年节上好喜庆富贵,有的商户会买金墨书写的对联儿和福字。
准备就绪,祁北南铺开摊子。
萧元宝没见过铺摊儿卖联儿,想帮忙也不知该做什麽,就老实的站在桌腿儿跟前瞧着。
“小友年齿呀?”
祁北南在桌上铺了两张粗纸,以防墨迹染在了赁来的桌上。
方才用镇纸压上,便听见身侧传来声音。
原旁侧也来了个摆摊儿卖联儿的先生,下巴续着一缕胡,头顶戴着读书人常有佩的儒巾。
脸有褶,年岁当是四十有余,为显稳重,儒巾佩的也是墨色。
祁北南从那老先生眼中瞧出一丝戏谑来,大抵是觉着他这般年纪出来卖联儿,有些笑话。
瞧对方年纪大,他还是做了个读书人的礼,答:“年一十。”
那老朽闻言眉一动,许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