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朽闻声,也伸长了脖子。
瞅见落在纸上的字已不是夸奖这般年纪孩儿的端正,竟可见劲挺的笔力,说句羞愧的话来,竟是不差他一个写了几十年字的老先生了。
若非是家中渊源深厚,这点儿年纪,怎会有这般造诣。
陈老儿瞧这两孩儿衣着简朴,一瞧便是清寒人家的孩子,哪里会想是书香门第之后。
本是想捡着耙柿子捏上一捏,不想捏到了块烫手的石头。
“陈先生,这小友的字如何?是好还是不好啊?用不用寻人夫子来?”
瞧得出门道的闲人戏谑起那老朽来。
陈老儿极力想找补一二,可见祁北南用的笔是下等的猪毫笔,纸是那书坊中三十文一沓十张的寻常红纸,实在做不出是他笔好纸好才写出好字的文章来。
到底是读书人,众目睽睽之下,脸皮还是有些臊得慌。
于是也不应那看笑话之人的话头,轻哼了一声,把自个儿的东西收进书箱里头,一甩袖子去了。
祁北南暗中摇了摇头,且不说他的字昔年在京都也是重金难求,今朝也都收敛着锋芒,尽可能的像个少年的字。
这老儿年纪还不如他呢,竟还在他面前论起资历来。
他谦和的笑对前来看热闹的诸人:“学生可写联儿代写书信,若有需要的官人夫郎,小姐公子,这边请。”
“你这联儿多少钱一副,我要一副!”
祁北南道:“下等红纸十文一副,中等十二文,上等十五文。”
“那我也要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