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才爽快些。
“你不睡觉,跑来我这儿饶人清梦?”
观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却又了然她会此刻到来。
关月三两步踏上台阶,走了进去。
观尘正坐在竹椅上,手里端着青花瓷杯,一杯一杯地喝着水。
讲了一上午,大师也是会口渴的。
见关月踏进门槛,观尘看了过来,眼神依旧澄澈,笑眯眯的,“来了。”
就好像对面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有又对小辈的的疼爱和亲昵。
关月眼眶霎时红了,在他慈祥的目光里,潸然泪下。
自从在桃花村中醒来,她没有哭过。
当身边危险四伏,心里只有愤恨和不甘。
没有眼泪。
观尘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哭。
等她哭够了,哭累了,观尘才指了指旁边的帕子,“没用过的,擦吧。”
关月拎起来,才发现帕子极大,“没有手帕吗?”
“没有,”观尘一边看她擦眼泪一边解释道,“手帕太小,怕你不够用。”
关月擦完眼泪,将帕子叠好放在旁边,“您认出我了?”
观尘点点头。
“您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关月问道,“莫非,您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把我当半个俗门弟子?”
当年观尘四处游历,碰上了年幼走四方的容辞枝。
当时容辞枝身上的钱袋子被小偷摸走了,没钱吃饭,饿着肚子走在大街上。
观尘见她可怜,分了半个白馒头给她。
没想到她吃完,就赖在他身边不走了。
说反正她四处游山玩水,观尘也正好游历四方,她跟着他,免得被坏人惦记。
那时的容辞枝才十岁。
作为出家人,观尘不想和人牵扯太多因果,于是几次三番拒绝,夜半一个人悄悄离开。
没想到容辞枝总能找到他。
十数次后,观尘也觉得跟她兴许是有缘,所以甩不掉,于是带她在身边,教她道理。
也允许她去做想做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都行。
后来回京,才知道她是镇国公容青之女。
即便都是游历,但等容辞枝长大十五岁后,两人也并非时时在一处。
只是常保持书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