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到盛京,走水路比陆路方便,也快捷得多。
常泽坐船至码头停下,又租了辆马车,送他到下榻的清平客栈。
他虽是个商人,却没有印象中商人的富态和精明。
高瘦精干,眼神澄澈。
接近不惑之年保养得却极好,若非眼角细纹,只怕会被人误以为不到三十。
他没有娶妻,唯爱看书。
哪怕是一路奔波过来,也让随从洛白带了一小箱子书。
“老板,”洛白在房间里吭哧吭哧地为他布置,“您就在这儿待几天,何必带那么一箱子书呢?”
“谁说只待几天?”常泽笑道。
“我们不是探望了姑娘就走吗?”
“是探望过姑娘再说。”
虽然他并不怀疑关月的身份,可到底一个是镇国公之女,一个是兵部侍郎家的女儿,两人几乎从未有过交集,容辞枝和他之间的事,关月却全都知道。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说是好友,未免也太过。
可若不是好友还有什么可能?
难不成真如古书里所说,冤屈甚大,感天动地,借尸还魂?
不论如何,他人到盛京来了,总得弄清楚搞明白。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常泽领着洛白出门闲逛。
“许久不来盛京,变化真大啊。”
常泽负手走在主街上,扫过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两边商铺以及摊贩所卖之物,心中有了些计较。
洛白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了常泽一串,“天子之都,自是繁华锦绣。不过我瞧着角落仍旧有乞儿,那些贫妇背着花,绣着绢布来卖也挣不了几个钱,堪堪能糊口罢了。”
阳面是锦绣堆叠,朱门大户;阴面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这盛京只盛了那么一部分人,其余的仍在为生活挣扎。
看着比二三十年前好了不少,却终有些空中楼阁的意味。
常泽眉头不自觉拢了拢,却又很快松开。
有些话若是再往后说,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两人逐渐转入了人少的街巷,这一片住着好几家人。
关家也在此处。
常泽站在台阶下,望着梁上的匾额,神色平静而认真。
他没有让洛白上前敲门,只是定定地看了几眼便离开。
松涛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