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的停顿后,夏帝又开口了。
“听说陈子翰近来府中不太安生,你可知怎么回事?”
曾裕林先是一愣,而后摇头,似乎有些茫然,“陛下恕罪,臣不知。”
“不知?”
夏帝微微蹙眉,“他不是你门下吗,难不成朕记错了?”
曾裕林立马起身,拱手汗颜,“臣惶恐,各位大人皆是朝臣,所想所行只为陛下分忧,并无门下一说。”
方才站在御书房门外吹冷风时他便知,今日并非探讨四皇子之事那么简单。
问他生辰,也不过是为了引出陈子翰。
原本他对陈子翰还是有些看好的,毕竟算老人,深谙各处门道,此般境地,阵营中能多一人也好。
没曾想竟在前夕出了岔子。
将自己赔进去了不说,还牵连到了他头上。
夏帝问起此事,必定是对他有所怀疑。
他想要辩解,却又不能说太多。
多说多错。
“是吗”夏帝尾音拖长了些,幽幽地递过去一个眼神,见他表情坦荡,没再追问。
疑虑不易解,夏帝也没有更多的证据,遂将此事揭了过去,只道,“行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朕还有好些折子没看,退下吧。”
“是,臣告退。”
曾裕林垂首退了两步,才转身离开。
踏出门槛,脸上的紧绷和惶恐便缓缓被风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案几后的人还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方喜,”夏帝突然唤道,“你说,朕还能信他吗?”
陡然一问,让方喜有些无措,“陛下,奴才不懂这个。”
“是不懂,还是不敢说?”
“奴才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右相能力过人,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话做事若有深意,奴才也看不懂啊!”
夏帝轻哼一声,“你这张嘴惯是面面俱到,听着像是说了许多,实际上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奴才只管听陛下指示,伺候好陛下方为分内之事。”
方喜进宫很久了,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和朝臣或者皇子牵连,因此即便多疑如夏帝,也没怀疑他。
本想再多说句话,但一开口,就被溜进来的冷风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一声盖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