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叙白看着宋时雨落泪,竟然丝毫不觉厌烦。
他咬了咬牙,把听来的闲话说给二人听:“有人说,是因为顾太傅上疏要求文太后归政与帝,才丢了性命的,文太后存心羞辱顾家女眷,可以吓唬吓唬顾太傅的门生故旧,官家想要改判女眷流放,文太后却说女眷们体弱,恐怕受不了跋山涉水这个苦,还不如留在汴梁城为奴为婢,也,也体会体会寻常百姓的苦楚。”
“呸,把羞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谁不知道那云逸府是什么地方吗?”顾时宴破口大骂:“那是官妓坊!那个老虔婆怎么不自己进去体会体会?哦,对了,她年老色衰,她不配!”
顾时宴没有形象的骂着,骂出了宋时雨想骂却又不能骂的话。
死而重生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她除了能告诉李叙白,再不能对第三人说了。
顾时宴骂够了,脱力的坐在地上,仰头问道:“姨娘和夫人她们,什么时候去,去云逸府?”
“说是,也是三日后。”李叙白道。
“那祖父,还能入土为安吗?”
“能,旨意上说,顾太傅于社稷有功,功过相抵,死者为大,许他在邙山入土为安。三日后,他的门生会送他的棺椁出城。”
“也就是说,若是我若是去送祖父,就不能去送爹爹和姨娘,我若是去送爹爹,就不能去送祖父他们了?我若是去见姨娘,祖父和爹爹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顾时宴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为难过。
可这为难也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宋时雨给彻底扼杀了。
“你哪也不能去,谁也不能送。”宋时雨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和理智。
死者已矣,往事不可追了。
“为什么?”顾时宴皱眉问道。
“因为,御林军会在那一日,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