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走到岔路处,宫应弦才顿下脚步,他不确定是哪个方向。
“左边。”任燚低声说。
宫应弦却没有动,他的肩膀剧烈起伏着。
任燚知道那个鸟面具对宫应弦的冲击有多大,只是现在不是放纵情绪的时候。他很想安慰宫应弦,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有安慰宫应弦的立场和资格,现在
“应弦,你没事吧。”
宫应弦摇摇头:“你先走。”他本就因为任燚的事而情绪敏感,又毫无防备地看到了那个童年噩梦中的面具。当那副面具在蒙尘的记忆中出现时,他拼了命地想看清,却永远都不够清晰,刚刚他终于被迫看清了,在一个既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心理专家护航的情况下,这种冲击对他来说十分严重。
与那副面具关联的那个地狱般的夜晚,熊熊燃烧的大火,惊恐的面容,痛苦的尖叫,全都奔涌进他的脑海。他身形一晃,赶紧用手撑住了墙。
任燚担忧不已,他没来得及思考,已经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宫应弦的肩膀:“应弦,你”
宫应弦浑身一怔。那只落在他肩头的沉甸甸的、温厚的手,突然之间就成了他所有负面情绪的宣泄口,他低吼道:“不准碰我!”而后重重打开了任燚的手。
任燚僵硬地看着宫应弦,他的心被狠狠刺痛了,脸上亦是火辣辣的,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颤声道:“对不起。”
他和宫应弦,又回到了原点,不,比原点还糟糕,因为如今宫应弦真的厌恶自己了。
宫应弦看着任燚灰败的眼眸,心里难受极了,他多么希望任燚张开的双手是为了拥抱他,又多么希望自己能心无芥蒂地接受。他甩了甩脑袋,狠心转过头,大步离去。
任燚强忍着伤心和难言的羞耻,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