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爸曾经拥有窜檐越脊、徒手攀壁的好身手,即便是不值勤的时候也一刻闲不住,这样的人,却落得腿脚不利,要与拐杖、轮椅为伍,是何等的残酷。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正是宝升化工厂那可怕的爆炸。
任燚不知道自己老了的那一天,会不会也落得一身伤病,按照他现在受伤住院的频率,怕是跑不了,但是他不后悔,一个人只要认定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就会一往无前。
但凡熟识他们父子的人,都说他们很像,很像很像,所以宫应弦质疑他爸,对他来说,也等于在质疑自己。
任燚甩了甩脑袋。他已经尽力让自己不闲着了,为何还是要反反复复去想宫应弦,去想一个利用他和他父亲的人?
任燚看了看时间,决定去催一下护士长,他刚走到门边,病房门就被从外面拽开了,他的手还握着拉手,整个人惯性地被往前带,险些撞上开门的人。
任燚抬头一看,心跳怕是停了一拍。
宫应弦。
宫应弦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来比平日还要苍白,而且整个人气喘吁吁的,似乎是匆忙赶来的。他盯着任燚,就像要用目光穿透任燚那般地盯着。
任燚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脏传来不可抑制的痛。
宫应弦走进了病房,带上了门,低声问:“你要让老队长出院。”
任燚嘲讽道:“你很意外?”
“他在这里接受的是全世界最好的治疗和护理,而且成果”
“闭嘴。”任燚怒道,“你怎么还敢说这种话?”
“任燚,我不想伤害你父亲,催眠是在保证他安全的前提下,我也不会再这么做了,我也道歉了,你”宫应弦说的很艰难,他这辈子从来不向任何人示弱,从前俩人有了矛盾,也都是任燚主动来找他,可是这一次,整整五天了,他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手机,希望任燚能主动跟他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从白天等到黑夜,又等到天明,没有等来任燚的只言片语,哪怕是指责。
任燚不理他了,这个认知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道歉了。”任燚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宫应弦,只是眼圈逐渐赤红,“我不接受。你怀疑我父亲是纵火犯,这是对他的侮辱,你未经我允许对他进行深度催眠,这是对他健康的损害,你瞒着我做这一切,甚至凭着我对你的信任骗我签下免责协议,这是对我的利用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