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阵雷鸣,乌云翻滚,贵州的雨季来临了。
主仆三人见势不妙,立即离开驿站,想在附近找个民居借宿。
可四周全是山岭,根本看不到人烟。他们只能漫无目的随缘瞎找,中途又遇到两条毒蛇,幸好毒蛇也忙着避雨,暂时没空理会他们三个。
忽地狂风大作,王阳明的帽子都被吹走。
兜兜转转半个时辰,终于下起雨来,把他们全部淋成落汤鸡。
冒雨苦行良久,王长乐突然欣喜喊道:“大爷,这里有个山洞,可以进去避雨。”
王大爷连忙带着仆从,冲进山洞里躲避。
洞中光线昏暗,又无干柴生火。他们只能把湿透的衣服脱下,又从木箱里拿出衣服换上,将湿衣拧干水份放置岩石阴晒。
天色渐黑,主仆三人拿出干粮,接来雨水囫囵吞咽。
夜间气温更低。
他们的棉被没有放进木箱,早已被雨淋湿。此刻只能把衣服全找出来,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冷得直打哆嗦,最后紧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翌日清晨。
王阳明走到洞外,迎着朝阳练习引导之术,收功之后说:“长喜,日头高升,该醒来做早膳了。”
无人回应。
王阳明又唤了几声,终于感觉不对劲,连忙回洞查看情况。
两位家仆脸色胀红,额头滚烫如炭,嘴唇干燥发裂,显然已经病得不轻。
“大爷,我头好痛。”王长喜呻吟道。
王长乐挣扎着想爬起来,浑身一软复又倒下,抱着衣服直打摆子。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找干柴生火!”
王阳明安抚两句,便提着罐子外出寻找水源,又沿路捡来一些相对干燥的枯枝。很快返回洞中生火取暖,结果枯枝淋雨带着水份,把整个溶洞搞得烟雾弥漫。
“咳咳咳咳!”
两个仆从咳嗽不止,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王阳明连忙把柴禾抱到洞外,烤干之后再抱回来。又从箱中舀出粟米,淘洗加水烹煮,直至熬成糜糊状,才扶起二人给他们喂食。
两日过去,仆从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依旧浑身酸软无力。
更要命的是,他们开始抱怨了,整天长吁短叹,说什么要死在贵州,这辈子都不能再回余姚,最后干脆躺在那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