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又想做什么?”
王渊笑道:“我才刚满十三岁,先生问这些似乎太早了吧。”
“你是早慧之人,跟我一样,你肯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王阳明道,“诸生在我门下求学,皆有所欲。伯元、宗鲁他们想做官,想要光耀门楣;李三郎、陈二郎也想做官,却是打算在沙场建功。”
王渊挠挠头:“我还真没想好自己要什么,也没想好自己该做什么。真让我说,或许是想早点离开贵州,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王阳明突然大笑:“我还以为,你是想做圣贤呢。”
“为何如此说?”王渊问。
王阳明莞尔道:“因为我从小就想做圣贤,对其他事情都没有贪欲,所以觉得你跟我很像。”
王渊乐道:“让先生失望了,我真没想做圣贤。”
“并不失望,”王阳明摇头道,“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人之天性总会被蒙蔽,你的天性就没有被蒙蔽。这很好,又怎会令人失望?”
王渊有赤子之心?
鬼扯,王大爷看走眼了。他这徒弟只是眼光太高,贵州的一切都看不上而已,所以才表现得无欲无求。
换成两年前,王渊那时穷得叮当响,连一沓草纸都要偷偷顺走。
“坐下说话。”王阳明自己盘腿坐在床上。
王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床边。
这是王大爷的卧室。
王阳明为啥青睐王渊,从这些小地方就能看出。别的学生,在他面前都恭恭敬敬,便是坐着说话都非常小心,生怕给老师留下不良印象,只有王渊才表现得自然随意。
“听说,你是什么穿青人?”王阳明问道。
王渊点头道:“我父亲是汉人,我母亲是苗人。”
“难怪你能跟苗人沟通自如,”王阳明好奇发问,“那你把自己当汉人还是苗人?我没有看不起苗人的意思,只是想探究一下而已。”
王渊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甚至,我没觉得汉人和苗人有什么分别,但我更认同汉人的语言文化。不过在贵州这个地方,土司鄙视苗人(泛指少数民族),汉官把土司当成苗人一起鄙视。我认为这是不应该的,若我哪天扫灭蒙古,我也会尽力同化蒙古人,而不是从心底鄙视他们。生在大明,皆为国人,不管是哪个部族,都应视之为平等之民。”
王阳明说:“这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