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想想,还是不说了。
都说舒昆山是昏官,其实脑子聪明得很。从接到差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着找王渊麻烦,只希望能分润功劳和一点油水。
既然没有油水可捞,那还赖在工地干啥?
直接躲得远远的,不给王渊添乱,等着工程完毕白捡政绩即可。
俞琳还打算在工地显示存在感,舒昆山二话不说便将他拉走。事情明摆着的,王渊是皇帝宠臣,没有旁人搅和的余地,继续留在那里只能讨人嫌。
其他文官修筑工程,必然有太监跟随,皇帝这次连太监都不派。唯一的太监李兴,还是王渊自己请来当顾问的,足见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舒昆山现在思考的,是请一个文人给自己写文章。
他不是当过延绥巡抚吗?虽然是被弹劾回来的,但也可以写一篇《陇西太守公传》,记录自己巡抚延绥的巨大功绩。
突然,一个吏员飞快跑来,对知州马纶说:“王学士又又又又杀人了!”
马纶惊道:“杀了多少?”
“一个。”吏员道。
“那你又又又半天作甚?”马纶没好气道,“王学士杀个把官吏不是很正常吗?”
吏员解释道:“王学士,他……他把钞关主事郑源给砍了!”
“什么?”
马纶初闻大惊,随即咂咂嘴:“砍了就砍了呗,谁让郑主事不晓事理。”
换成两个月以前,谁敢乱杀钞关主事,马纶肯定觉得此人疯了。现在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都懒得问王渊为什么杀人。
舒昆山笑道:“杀得好,此人必有贪腐之事,吾当作诗记录王学士为国除害的壮举!”
俞琳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心想:您老可是奔着捞银子来临清的。
俞琳问道:“王学士为何杀钞关主事?”
那吏员说:“由于官船不够,最近一批铁料和石料,皆由民间商贾以商船运送。那些商贾,手里有王学士开具的文书,过关时可以免收关税。郑主事却不干,说商船必须征税,让商贾自行掏银子补足。王学士得知此事,冲到钞关,一剑就将郑主事砍死。”
“活该,要钱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那是谁的东西。”马纶撇撇嘴。
可以免税的船只还要收税,当然不可能为国征收,百分之百要收进私人腰包。
舒昆山捋胡子笑道:“如此硕鼠,果然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