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玑有时候没谱没调的,这他知道,俩人不是昨天刚认识。可是作为前任特种部队的指挥官,肖征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临时工”的实力,谁知道这个口口声声替他们“擦屁股”的货,居然这时候掉链子。
耳边是一百零八张朝他兴师问罪的嘴,吵得像个花鸟市场,电话里是罗翠翠抽抽噎噎的哭腔。
旁边玉婆婆明显感觉到了什么,眼神一闪:“怎么了小肖,是局里有什么要紧事吗?”
电话里罗翠翠擤着鼻涕出馊主意:“宣主任进去了,我们这一帮后勤懂什么呀?您得给我们叫支援啊!当地分局外勤都给隔离了,那东川的特能地头蛇呢?甭管是什么,您得快着点,找人救我们啊!”
东川的地头蛇是月德公,这位前清老遗毒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出土僵尸,正隔着半张会议桌,吊着三角眼看他们笑话。
肖征忍无可忍,站了起来,顶着众人各有意味的目光闯进卫生间。钻进小隔间,他回手从钱包里抽出四张隔音防泄密的符咒,贴在四壁,先安抚六神无主的善后科废物,再联系特种部队就近增援——嘱咐了三遍“派最精英”的。
一通沟通下来心力交瘁,他只觉内忧外患,压力山大。为了缓解自己的焦虑,肖征开始无意识地拨宣玑的电话。没想到拨到第八通还是第九通的时候,电话居然通了。
于是打电话的和接电话的都很吃惊,一接通,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宣玑:“什么情况?”
肖征:“怎么回事?”
“我问你什么情况!”肖征“腾”一下从马桶上站了起来,声音压在嗓子眼里,机关枪似的往外喷,“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气活我?到底在搞什么鬼?死哪去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别提了,一言难尽,呃……我现在可能在一个坟里。”宣玑低头看着青铜棺和棺材下触目惊心的石台,视线扫过盛灵渊,见那人伏在棺材上,气息微弱,水草似的长发与枯藤缠绕,湿漉漉的……就像个刚夺完舍,还没来得及习惯自己身体的艳鬼。
宣玑被艳鬼晃花了眼,一时溜号,不小心对着上级说了句胡话:“这个坟有点特殊,里面有口棺材……”
多新鲜哪,坟里不放棺材,难道要放口蒸锅?
肖征本来就上火,听了这番鬼话,顿时七窍生烟:“那你他妈就在里面躺好了,别再出来了!”
“不是,你听我说,事儿有点复杂,”肖主任一嗓子差点吼破手机扩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