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千秋不世之功跟卑鄙不择手段,本来就不冲突。
有些人鳏寡孤独是命运的悲剧,有些人就纯属活该。像盛某这样的王八犊子,挂在历史书上受人膜拜就挺好,实在没必要下凡深交。
宣玑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非常想得开。遇到事他会先试着解决事,发现事解决不了,他就解决自己的态度——找个好姿势躺平接受。
天大的喜事他不会忘形,地大的愤怒,一根烟也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烟他越抽越躁,耳鸣越来越重。焦油和尼古丁确实是有毒有害物质,短暂地涌入呼吸道,让他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宣玑眼前一花,恍惚间有种错觉,他身处一片火海中,面朝着赤渊祭坛,眼睛被一片血色糊住了。只依稀看见大火外,刀一他们焦急地冲他喊着什么。
他听不见,也不想理,珍而重之地从后脊中取出本命剑——那剑出来进去向来随他心意,不痛不痒的,可是抽出剑那一刻,他仿佛挖出了自己的心,说不出的绝望灌进了他空荡荡的后脊,他颓然跪了下来,像是被抽掉了骨。
“这回是两百……三十二年,”他跪在地上,自语似的,拼了命地想把嘴角往上挑,“差不多是坚持最长的一次了……但涅槃石破……我实在……”
他喘不上气来,哽在喉咙里的声音变成了尖锐的颤音,却居然还在试图保持微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对不起,真是……我真是废物……对不起……”
宣玑意识到,他自己好像是在对那剑说话。
这是谁的视角?
等等,两百三十二年……这个数字好熟。
宣玑心里飞快转念,突然想起来,赤渊祭坛旁边那三十多块祖宗牌位上,最长寿的一位正好活了两百三十二年!
这是巧合,还是……
下一刻,幻觉中,他听见自己全身骨头碎裂的声音,一声清越的鸟鸣声冲破了业火,宣玑狠狠地一晃——
“宣主任!”
宣玑茫然地扭过头去,盯着拉他的人半晌,才勉强认出这是安顿他们的本地异控局接待员,接待员大概是匆匆赶来的,一脑门汗,举着一只手机,手机微信不停地跳,原来刚才那刺得他一哆嗦的鸟鸣声是信息提示音。
接待员来得挺着急,旁边又黑灯瞎火,所以一时没注意到他脸色不对:“我还正要上楼找您呢,谁知道在这碰上了,快,肖主任找您,急事!”
说着,手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