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他的,行走坐卧,一点不能有失。
然后他转身朝冰殿外走去,浮在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抱着婴儿的侍卫连忙跟上,盛灵渊看也不看那从火里捞出来的孩子,冷冷地说:“不是说让那小东西别哭了吗,怎么还不消停?”
“再不消停,就捏晕了他。”
殿外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柳芽已是新绿,可度陵宫的雪仍像从未化开过。宣玑鬼使神差地上前,想拉住那个比雪还冷的影子,却只抓到了一把碎光——
宣玑蓦地睁开眼,差点被阳光把眼泪刺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一宿已经过去了。此时日上三竿,特殊医院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护工习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特能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仪式,也没打扰他,在他入定的时候悄悄把病房打扫干净,拉开了窗帘,又给花瓶换了新枝。
新的花束上还沾着水珠,病房南面的窗户正朝大海,能看见连成一色的海与天,辽阔得不可思议。
宣玑却诈尸似的,直眉楞眼地从病床上翻起来,就要往外跑。
腿盘了一宿,麻得没了知觉,一落地就差点跪下,宣玑也不管,神魂仍落在三千年前,他踉踉跄跄地奔了出去,仿佛一卷瘸腿的龙卷风。
盛灵渊身上重重的迷雾终于被他掀开了一角——既然是万民之望的人族太子,为什么会像个祭品一样,被人钉在青铜鼎上?
为什么“生母”在世,年幼的太子却要跟在帝师身边颠沛流离着长大?
为什么长兄尚在,他们却让幼弟当预言的主角?
为什么刚刚斩了妖王、收复人间的人皇陛下宫室未成,便遭群臣逼宫?
为什么丹离灭高山人的手段这么迂回,故意引诱微煜王入魔,好像就只是为了让他在人皇手下多走三招……
如果不是盛灵渊事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宁王临阵倒戈,那武帝的一生会不会就像流星一样灿烂短暂,停在他驱除异族、杀入高山王庭的高光时刻,由兄弟子侄登基继承大统,将那朱雀神庙里的肮脏秘密永远埋在英雄往事里?
难怪他成年后一直没人催婚催育,哪怕与妖族的战事激烈成那样,丹离与太后也没想着上个“保险”,让他给人族留一点骨血。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把危险的武器。
这个世界上,唯有一把夭折的剑是属于过他的东西。
这是……什么样的一生啊?
宣玑倏地停下脚步,看见盛灵渊在特医院门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