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这个本真教有办法不停地制造敌人,逼盛灵渊出手,就相当于一直往赤渊里扔柴禾。
“陛下,我还有一个问题,”宣玑沉声说,“‘您和赤渊同源’,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当年你会将大地熔炉作为毕生归宿?为什么一尊玉雕的通心草人偶都有人魔水平?
当年寄托了人族国运的天魔……究竟是什么?
俞阳的冬日明媚得不可思议,他话音刚落,一阵暖风裹起大片的云,恰好路过太阳,阴影落地,周遭草木的色彩一下沉郁起来。盛灵渊身上被阳光镀的金边悄然消失,他随手系在脑后的长发漆黑,长袖的衬衫白得发冷。
特医院位置偏僻,门口那条被椰林包围的小路人迹罕至,此时只有他们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说一会儿话。宣玑觉得自己那问题一出口,周围下降了足有三度,立刻意识到自己问过了界,熟练地铺了个台阶:“我就是随口一问,太复杂您就别说了,什么道啊玄啊的我也听不明……”
盛灵渊摆了摆手:“就是字面意思。”
宣玑屏住了呼吸,小心地看着盛灵渊,见他半天没说话,眉头微蹙的样子,见不得陛下难过的“天魔剑灵病”立刻发作:“陛下,您不用……”
“倒没什么不能说,只是一时不知道从哪说起,”盛灵渊负着手,皱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从哪说起你能明白。”
宣玑:“……”
好的,没事了,“天魔剑灵病”在明目张胆的歧视下自愈了。
“盛钧挑起第一次平渊之战的始末你都清楚吧?”
宣玑反应了一会,才想起“盛钧”就是平帝的大名。
“妖王九驯灭朱雀族,篡夺赤渊权柄,只要赤渊在他手上,人族就毫无还手之力——哪怕人族各部万众一心也没用,亿万蝼蚁舍生忘死,也挡不住一场大雨。”盛灵渊在林下缓步而行,阳光碎金似的从树叶间楼下,沾了他一身,他的声音也懒洋洋的,像假日午后闲聊起一段事不关己的历史故事,“因此人族必不能让九驯得逞,好在九驯虽然吞了神鸟族长,但没能完全控制赤渊。”
宣玑小心翼翼地问:“‘吞了’是指……”
“就是吃了。”盛灵渊无奈道,“虎狼吃羊,豺狐捕雉本就是常态,妖族连同类都吃,这有什么稀奇?我说你一个妖骨生的灵,怎么活得跟个人似的?”
宣玑:“……”
他现在觉得“小妖”是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