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太后的主场,丹离一个外臣,控制力毕竟弱一层。再加上一个盛灵渊暗中搅合、推波助澜,太后在宫斗里肯定是一路高唱凯歌,三下五除二,就把宁王未来登基的绊脚石们赶尽杀绝了。
而所向披靡的同时,她也等于是给宁王打了一层高光——不管丹离最后给天魔挖了个什么形状的坟,“主持葬礼”的关键人物除了宁王外别无他选,盛灵渊盯紧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够了。
“我亲征高岭时,他们趁我离京,在京城布下封魔大阵,连祭品都准备好了,还是八十一个自愿献身的高手……别的不说,人族的‘知情人’们是真肯为了大义义无反顾的。他们下了血本,封了我,把罪责推给高山刺客,再推宁王上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是没想到宁王跟巫女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箭在弦上把他们卖了,这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宁王这颗最最关键的棋子,知道即使自己上位,也无力与诛尽诸族的大势相抗。为了妻儿,他临阵倒戈,撕开了原本无缝的天罗地网。让魔物脱困而出,一朝反噬,王庭血流成河。
当初用天地鼎请出天魔,人族就折了大批精锐,再加上二十年大战损耗,这一次封魔失败,人族还能有多少钟灵毓秀的人物禁得住这么折?难怪此后清平司上位,盛灵渊一手遮天。
然而……
宣玑轻声问:“宁王这一腔深情,是自然发生的,还是不知不觉间被安排的?”
“你这习惯不好,机灵挂在嘴上的孩子,一般都不长寿。”盛灵渊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摆摆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当个故事听,大概知道来龙去脉就得了。”
宣玑却没接他的玩笑,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陛下,如果妖王晚死几年,您当年处境不会这么被动。”
盛灵渊斩妖王的时候才二十来岁,要是放在现在,就是个还在纠结就业和考研的小青年。
他固然是被乱世催熟的,可是再天纵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间培养出自己的稳固根基。
假如混战再打三十年,给他发展壮大、排除异己的机会,他就算不能乾坤独揽,好歹不至于在刚登基的时候被逼到连把剑都保不住。
盛灵渊轻描淡写地一笑,敷衍道:“可说呢,那时候年少轻狂啊。”
宣玑深深地看着他,这一切都是从巫人灭族时就开始布局的,盛灵渊何其敏锐,恐怕就算不知道自己是天魔身,当时也早知道自己身世有猫腻了。